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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假如霧沒有抓走秋月白(三)

嶽夢柯放下筷子,目光落在餘復錦手中那本陳舊的日記本上。封皮已經泛黃,邊角磨損得厲害,彷彿經歷了無數次的翻閱。

她伸手接過日記本,指尖觸碰到封面的瞬間,一股涼意順著指尖蔓延上來,像是有什麼東西在暗中窺視著她。

“這日記本,從哪裡找到的?”嶽夢柯的聲音依舊平靜,但眼神卻微微沉了下來。

“在沙發底下,掃把碰到的。”餘復錦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我還以為是波斯藏的零食呢,結果一翻開,全是字。”

波斯一直蹲在餘復錦的肩膀監督她的打掃,此時尾巴豎起,橫掃著,“波斯大人才不會藏零食!”

嶽夢柯沒有理它,只是輕輕翻開第一頁。紙張已經發脆,字跡有些模糊,但依然能辨認。

第一天:

自從找到這本日記本,我每天都在重複做著一個夢,夢中總有個黑影徘徊在門外,機械地敲著門。昨晚又夢到了那個黑影。它站在宿舍門外,沉默不語,依舊輕輕地敲著門。聲音不大,卻像是直接敲在我的腦子裡,震得我心慌。我沒有開門,也不敢開門。門外的空氣彷彿凝固了,冷得讓我發抖。醒來時,我發現自己的手緊緊攥著被子,冷汗浸透了枕頭。

第三天:

黑影又來了。它依舊不說話,只是敲門。我躲在門後,透過門縫窺視,卻只能看到一片濃稠的黑暗,彷彿連光都被吞噬了。奇怪的是,門似乎離我近了一些。是我的錯覺嗎?還是它在逼近?我不敢多想,只能告訴自己,不要開門,絕對不能開門。

第七天:

門越來越近了。昨晚,它幾乎貼到了我的床邊。黑影依舊在敲門,聲音比之前更急促,像是催促,又像是警告。我開始懷疑,這真的只是夢嗎?為什麼每次醒來,我都覺得宿舍裡的空氣比前一天更冷?我甚至能感覺到門縫裡滲出的寒意,像是從另一個世界滲透進來的。

第十天:

我快撐不住了。門已經緊貼著我的床,黑影的敲門聲幾乎震耳欲聾。它不再只是敲門,而是用指甲刮擦著門板,發出刺耳的“吱嘎”聲。我蜷縮在床上,用被子矇住頭,卻依然能感覺到它的存在。它在等我開門,可我知道,一旦開了門,我就再也回不來了。

第十二天:

昨晚,我差點就開了門。黑影的聲音不再是敲門聲,而是低語,像是從我的腦子裡直接響起。它說:“開門,和我走吧,你不想逃離這一切嗎?”我幾乎要伸出手去擰開門把手,但最後一刻,我忍住了。我不能開門,絕對不能。

第十五天:

門已經消失了。或者說,它已經和我融為一體。黑影不再敲門,而是直接站在我的床邊,俯視著我。我看不清它的臉,只能感覺到它的目光,冰冷而貪婪。它伸出手,抓住了我的手腕。我想尖叫,卻發不出聲音。它的手指像冰一樣冷,刺進我的面板,滲入我的血液。

最後一天:

我錯了。我錯得離譜。原來,開門才是唯一的逃生方法。黑影抓住我的那一刻,我終於明白了——它不是在逼我開門,而是在阻止我逃離。門後的世界才是真實的,而我一直被困在這個虛假的夢境裡。可惜,我已經沒有機會了。黑影已經抓住了我,而我,再也無法醒來。

(日記的最後一頁被撕掉了,只留下一行潦草的字跡:)

“如果你看到這本日記,記住——不要猶豫,開門。”

在這行字跡的旁邊歪歪扭扭地寫著另一行字,

“不要相信!!!他在說謊!!!不能開門!!!”

餘復錦看到最後一頁,抬頭看向其他人,懊惱地拍了拍自己的手,“早知道就不撿了!”

波斯死死盯著日記本,尾巴急促地擺動,“喵,這人是不是瘋了?門都貼到床邊了,還開門?”

嶽夢柯盯著最後一頁的內容,眉頭緊鎖。

童河低聲說:“你們有沒有覺得,現在……有點奇怪?”

一股陰涼的風不知從何處吹來,陽臺外虛假的太陽不知何時消失了。

百年運動會的直播廣告突然滋啦啦作響,發出一陣詭異的噪音。

就在這時,房間的門突然傳來一陣輕微的敲門聲。

“咚、咚、咚。”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集中在門上。波斯對著門口哈了一口氣,“什麼東西敢在波斯大人面前放肆!”它渾身的毛豎起。

門外的敲門聲停頓了下,隨後繼續敲響。咚咚咚,敲得不重,但足以惹人心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