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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叫導師

現悽辭暮看過來,她父親立刻迴避視線,微微躬身行禮。曉曉撒嬌:“殿下!下午和我們一起去狩獵嗎?”

“我下午要去看望父親。”悽辭暮拒絕。

“明天呢?明天一起去吧!”

明天上課,當然去不了,悽辭暮想了想,說:“等我有時間吧,有時間一定陪你去。”

曉曉偷偷瞥了眼父親,她的父親還是一派恭敬的樣子,垂落的眼睫溫順而柔和,她一時不知道該繼續撒嬌還是順著臺階下來,不再糾纏悽辭暮。

悽辭暮其實知道他們想做什麼,以曉曉父親為代表的一群人依附女皇為生,他們既沒有職務也沒有實權,參與不了政事,空有皇室的名頭。那些所謂的王子公主沒繼承黃金血脈就沒有封號,所以即便同為公主,曉曉也必須尊稱她為殿下。

他們想趁著女皇還在世,公主還年幼,早早和公主打好關係,為以後做打算。悽辭暮討厭他們的小心思,但不討厭曉曉,曉曉是個把所有心思寫在臉上的小孩子,雖然只比她小一個月,但總像需要照顧的小妹妹。

悽辭暮溫和地說:“下週末晚上叫你來玩,先和你父親回去吧。”

曉曉歡呼一聲,還想拉著她說些趣事,悽辭暮微笑著拒絕:“去吧。”

曉曉的父親把她拉走了。

悽辭暮直接被帶到黃金塔的露臺,女皇頭戴聖冠,身披用金線勾勒日月圖案的鈷藍色外袍,離地三尺懸浮在露臺上。

據說女皇年輕時喜歡劍術,尤其愛鑽研瑣碎的步法,不知道為什麼,她上了年紀後連路都懶得走,總要懸浮在空中。但大臣們覺得這樣很好,皇室就應該和普通人有差別,於是內廷的禮儀老師要求悽辭暮也飄著走路。

在最想跑跳的年紀,天天被金冠壓著,還不能走路,悽辭暮覺得很痛苦。

女皇的代稱之所以叫冕下,是因為她頭上那頂開國皇帝傳下來的純金聖冠。

聖冠由毫無雜質的純金製成,沒有鏤空沒有雕花更沒有寶石裝飾,光是黃金本身堆砌的暴力美學壓得人視網膜滲血。

悽辭暮想象不出聖冠如何固定在人的頭頂,她總覺得聖冠下似乎有無數金絲像水母的觸手般吸食母皇的腦髓。

高臺上的女皇轉過身,用看不出感情的金色眼眸注視著自己的女兒,鈷藍色的長袍翻湧得像冷焰,金線繡出的繁複日月不斷變幻,女皇一言不發。

接下來就是一套熟悉的流程,悽辭暮先單方面彙報這周學了什麼,再和女皇一起吃頓黃金做成的美食,表演一場母慈女孝的大戲。

然後女皇終於說出今天的第一句話,也是最後一句話:“去看看你父親吧。”

悽辭暮得到解脫,開心地向父親的寢殿出發。

載具剛到門口,寢殿的ai就識別出她的身份,儲適新的影像立刻出現在車內的螢幕上。

“小暮啊,你組會又遲到了!”儲適新大聲說。

悽辭暮委屈:“我沒遲到呀,父親。”

“說了多少遍,不要叫我父親!我是你導師,叫老師!就算你叫我父親,我也不會給你這種水平的學生順利畢業的!你好好想清楚,以你現在的努力程度,畢業真的很難!”

侍立在一旁的丹瑪斯用慈愛的、鼓勵的、同情的目光看著悽辭暮,如果一定要給他的目光做個翻譯,千言萬語可以匯成一句話:別跟你那精神病父親計較。

頂著丹瑪斯的目光,悽辭暮深吸一口氣,麻木地說:“好的,老師,我會加倍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