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侷促不安的小記者正是隔壁大都會的大名鼎鼎的超人。

蝙蝠俠什麼都知道。

——不，我不知道。

布魯西在西裝下翻了個白眼，眼底的黑眼圈深得快能匹配他披風的顏色。

我不過是個昨晚只睡了一小時，被鬧鐘吵醒、疲憊不堪，還得來拯救一位可憐外星小記者的悲傷闊佬罷了。

昨晚，他才剛把毒藤女送回阿卡姆，順手把這兩隻該死的大鵝的檔案錄入了蝙蝠電腦的資料庫，還貼心地標註了“極端危險”“疑似超能力生物”的警示標籤。

等他終於沾上枕頭，太陽早就升起，而這場鬼知道為什麼的剪彩儀式又在等著他出席。

最近，有關“韋恩虐待養子”的小道訊息愈演愈烈。他原本打算交給公關團隊處理，結果發現根本壓不下去——有人聲稱在課堂上看到迪克睡覺，還有人發誓見過他手臂上的淤青。

他不得不借此機會帶著迪克出席以此來堵上那些傢伙的嘴，汙衊布魯西可以，但不能夠牽扯到他的孩子。

不過……比起這件事，現在讓布魯斯更頭疼的，是眼前這幅場景：

克拉克·肯特，堪薩斯來的外星小記者，在哥譚被兩隻鵝整得狼狽不堪。

很好，超人居然會被兩隻鵝搞成這樣？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布魯斯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疲憊，努力讓自己的笑容看起來更加得體。

他一邊分心應付克拉克，一邊聽著兩隻大鵝在旁邊大聲指指點點，完全沒把他放在眼裡。

“哇哦，老哥，是我的錯覺嗎？為什麼我們的布魯西寶貝周身都在發光——等等，他冒出的星星砸到我了！”

“所以剛剛那個果然是普通npc？不是什麼超人克拉克，你看布魯斯這種重要角色都有特殊光效。”

布魯斯挑了挑眉，暗中記下這一點。

這兩隻大鵝顯然對超人的形象並不熟悉，但卻知道克拉克是超人？

這個秘密可是他動用了韋恩集團好幾顆衛星才發現的，結果現在這兩隻生物就這麼輕描淡寫地知情了？

而克拉克·肯特——那個明顯不擅長撒謊的小記者——正僵硬地維持著表面的鎮定，明明口袋裡就裝著一張《星球日報》的名片，卻硬裝成普通顧客，顯然是不想讓自己這副狼狽的模樣被哥譚的黃金單身漢記住。

——可惜，你的演技糟糕透了，肯特。

儘管克拉克看起來一心想離開，估計是想去取一副新的眼鏡，但蝙蝠俠絕不可能放任這三個明顯的混亂源頭繼續在他的城市裡隨意晃盪。

鬼知道外星人和兩隻異常的大鵝待在一起能引發什麼亂子——

說的就是你們，哥哥鵝和妹妹鵝。

他決定採取更穩妥的方式，把這三位高危目標留在自己身邊，一方面方便近距離觀察他們的真實意圖，另一方面也能控制局勢，防止事態進一步升級。

更重要的是，那兩隻鵝的對話只有在接近它們的時候自己才能聽懂，回看錄影時，記錄下來的只是一串普通的大鵝叫聲，沒有任何異常。

布魯斯微微一笑，擺出一副花花公子慣用的包容姿態，語氣帶著刻意的寬容：“哦，不用解釋，我明白的。”

他優雅地朝克拉克伸出手，握住對方的手掌：“意外的邂逅，我相信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特殊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