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麼平靜,反倒是讓盛父有些摸不透,又安慰了幾句。
“都是幾年前的事情了,沈總不一定就惦記著,實在不行你上門賠禮道個歉。”
“我聽說沈總這次回國,是為了利爾集團新制作的晶片。”
“小廷啊,你要是有空,就帶點禮物去上門拜訪下沈總。”
盛廷:“好啊爸,我也想見見沈大哥呢。”
聽見這句話,盛意突然沒了胃口。
“我吃飽了,就先回去了。”
坐在對面的盛夫人很少看見他這副模樣,得意的笑了一聲後叮囑道:
“小意啊,可千萬要注意安全,路上可別出什麼事。”
盛意開啟車門坐進駕駛室,握緊了方向盤。
副駕駛上,小八正在伸爪子勾安全帶,後知後覺意識到盛意情緒不對。
“阿爸?你不高興啊?”
盛意扯了扯唇角:“沒有。”
其實也談不上生氣,畢竟他對自己親生父親從來沒抱過什麼期望。
盛意心煩沒回家,把車開到了某酒吧裡給侯虞打了個電話。
在這個圈子裡,侯虞算是他為數不多交心的朋友。
電話接通後先傳來一陣雜音,過了會兒侯虞的聲音才傳來。
“盛哥,怎麼了?”
盛意:“我在午夜酒吧,過來陪我喝幾杯。”
侯虞:“我也在這兒啊,盛哥你在哪個包間,我去找你啊。”
剛過去三分鐘侯虞就來了,手上還提著一筐酒。
“盛哥,來嚐嚐這個,我前段時間在拍賣會上拍的,可帶勁兒了。”
侯虞是經常在風月場裡混的,熟練拿起開瓶器,緊接著醒酒,最後倒進玻璃杯,遞到了盛意麵前。
盛意握緊酒杯一飲而盡,侯虞被嚇了一大跳。
“盛哥,酒哪有你這樣喝的?你喝醉了我可不保證會不會有暗戀的人去你房間找你。”
侯虞知道盛意最煩這些,所以故意這樣說。
順手把酒拿的遠了點,放了杯氣泡水在盛哥手邊。
盛意今天穿著純黑色的襯衫,搭配一條酒紅色的領帶,修長的手指攥住領帶扯了扯往後一靠。
從小一塊兒長大的人,侯虞見不得他盛哥這樣頹廢。
“盛哥,不然你跟我一起跑吧?咱揣著錢躲到國外去,我就不信那沈祈謙還能找得到。”
當初他們倆一起做的孽,現在結果當然也是兩個人一起扛。
盛意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酒,薄唇微勾道:
“去國外?那沈祈謙可真就能搞死我們了。”
現在的沈祈謙在國外勢力可比國內大得多。
侯虞點了根菸叼著:“那倒也是。”
不提這件事倒還好,一提起來侯虞給自己也倒了一杯。
本來乖巧趴著的小八看得心癢癢,爪子勾著侯虞的皮衣。
“給我也來一根喵~”
盛意從侯虞煙盒裡抽了一根菸出來,摁下打火機點燃,然後塞到了它嘴裡。
侯虞眼睜睜看著一個黑球在那裡吞雲吐霧,菸灰掉在手背上燙了手。
“嘶……臥槽盛哥,這貓成精了?”
他頭一回看見會抽菸的貓!
這麼新鮮的事,侯虞眼珠子都不會轉了,左看看右看看。
盛意沒搭理他,默默一杯酒接著一杯。
每次回老宅,盛意心情都會變得特別糟糕。
盛家的花園裡,年僅五歲的盛意眼睜睜看著他母親摔下樓。
母親的鮮血緩緩流淌到他腳邊,是一場一生都揮之不去的夢魘。
這些年,盛意參加了很多場酒會,酒量早就練上來了。
酒精無法麻痺他的大腦,反倒讓他愈發冷靜清醒。
靈魂和肉體彷彿被徹底割裂,麻木又痛苦。
等侯虞稀罕完小八,一扭頭就看見桌上已經空了的酒瓶。
再看倒在沙發上的盛意,認命把他給扶了起來往外走。
午夜酒吧一樓有個巨大的舞池,外圍用屏風隔了些座位。
二樓三樓都是唱歌消遣的地方,四樓是包間。
五樓則是一些常來客人的套房,方便客人們在樓下玩嗨了直接睡一晚。
侯虞扶著盛意去了五樓,把人往床上一扔,扯了扯被子蓋上。
他從小就心大,什麼事都不往心裡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