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祈謙總能準確理解到盛意的情緒,並且知道他現在需要的是什麼。
比如說剛剛,需要讓盛意不滿,憤怒沖淡他的頹廢和彷徨。
而現在……
不一樣。
…………
“我把飯端進來給你吃?”
盛意眯著眼睛犯困:“不想動。”
沈祈謙扣住他的手繼續哄:“寶貝,那我餵你好不好?”
話說的一多盛意就嫌他囉嗦,調整姿勢埋在柔軟的被子裡默不作聲地拒絕。
沈祈謙伸手輕輕撫摸他後背蝴蝶骨,摟住他瘦削的身體,壓抑了一晚上的愧疚在此刻崩盤。
眼淚砸在盛意身上,溼潤感讓盛意身體控制不住一僵,抬起頭眯著眼睛看向他。
“心疼我?”
沈祈謙吸氣別過頭低低應道:“嗯,心疼你。”
盛意隨口一問而已, 聽見他這麼幹脆的承認反倒沉默了很久才說道:
“那我愛你。”
所以當初哪怕氣瘋了,在沈祈謙回去後依舊默許讓他在自己身上裝監視器,讓沈祈謙在異國他鄉不至於太寂寞。
沈祈謙從來沒懷疑過這件事,“我知道。”雖然他從緬甸回去後盛意再也沒給過他任何回應。
那件事怪他,什麼結果都是他活該。
看在他說的‘心疼’上,盛意說道:“吃什麼?我不想走。”
沈祈謙迅速下床把人摟懷裡:“那我抱你去。”
盛意按住他的手腕皺眉道:“外套。”
沈祈謙拿了一件自己的幫他穿好。
外面衣帽間裡符合盛意尺寸的衣服不知道有多少,但他就是拿了自己的。
盛意根本沒注意到這些細節,像個玩偶任由沈祈謙擺弄。
過大的外套穿在盛意身上不是很合適,總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歸屬感。
就像在這個人身上,打上了屬於沈祈謙,又或者沈祈謙屬於他的記號。
在離開臥室前,盛意習慣性把那串佛珠又戴在了手腕上。
沈祈謙注意到後眼神一暗。
別墅裡有專業廚師,完全按照盛意喜好做的豐盛早餐,色香味俱全。
做了很多樣,就想哄他多吃兩口,哪怕只是嘗一嘗。
他實在是太瘦了,有一種讓沈祈謙心驚膽戰的脆弱。
飯後,兩個人去外面花園裡曬太陽,沈祈謙拿出墨鏡盒開啟替他戴上。
盛意伸出手,陽光落在他的掌心,他用很輕的聲音問道:
“你都知道了。”
瞞是肯定瞞不住的,也沒必要。
沈祈謙:“嗯,對不起。”
當時他們年輕氣盛,以為被逼入絕境,就帶著一腔孤勇想闖出一片天,再為愛人鋪上平坦的路,握住他的手踏上去往前走。
可誰也不想待在原地等。
濃烈的愛意將對方刺得遍體鱗傷,那段時間的沈祈謙痛苦、盛意絕望。
好在,都過去了。
盛意低頭,把他求來的佛珠套在沈祈謙手腕處。
每次這串佛珠掛在盛意細瘦手腕上,都給人一種他撐不住這份重量的錯覺。
換了個主人,佛珠壓下了沈祈謙身上的戾氣,看起來就合適很多。
盛意把自己全部重量都靠在沈祈謙的懷裡:“你知道我當時求的是什麼嗎?”
沈祈謙與他十指緊扣:“什麼?”
盛意唇角微揚:“我怕貪心菩薩不如我願,所以只求能再見你一面。”
隔了幾年,痛苦姍姍來遲,彷彿隨著空氣被沈祈謙吸進去,難受的身體控制不住顫抖。
他竭力讓自己的聲音平靜:“盛意,那我們一起去嗎?”
盛意將視線注意到他身上問道:“去哪裡?”
沈祈謙:“蘇州,去還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