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城長生拍賣行的行長端著一盤靈果，輕叩天字一號房的房門。

“進。”清冷的聲音從房內傳出。

放下靈果後，行長拿起一邊小巧的匕首削去外皮，彎著腰恭恭敬敬將處理好的靈果喂到小八嘴邊。

頭一回被這樣伺候的小八眼中閃過一絲受寵若驚，試探性湊過去咬了一口。

吃完一個果子，行長掏出手帕，幫它擦乾淨嘴邊毛上沾著的汁水。

“屬下告退。”

“嗯。”盛意懶懶道。

拍賣會進行到後半段，拿出來的寶物愈發珍貴。

盛明安也跟著拍了一件護身法器。

直到最後一樣拍賣品被抬上臺，帷幕緩緩拉開，所有人都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臺上是一個魚尾人身的美人。

大堂的燈被熄了大半，淺紫色的魚尾在微黃燈光照耀下顯得格外神秘。

雙手被紅綢束在身後，抗議般掙扎了幾下，肩上披著的輕紗散落。

彷彿不堪受辱閉上了眼，在眾目睽睽之下泣淚成珠。

“竟是鮫人！”大堂裡有人驚詫出聲。

“什麼？鮫人？”

“聽說鮫人泣淚成珠，敢問這鮫人淚價值幾何？”

臺上老者不語，拿起一個精緻的勺子，舀了些水淋在鮫人鱗片上。

鱗片經過水的滋潤愈發精緻，鮫人發出了舒服的呻吟。

天字一號房內，盛意突然覺得耳朵有些癢，眉毛微皺。

往旁邊一看，盛明安已經捂住了耳朵瞪圓眼睛。

“意哥哥，我懷疑……這是狐狸精！他在勾引我們所有人！”

盛意摸了摸青龍的龍角，輕聲答道：

“是你心智不夠堅定，今日回客棧，再抄一遍清心咒。”

盛明安忍不住哀嚎。

等釣足了胃口，老者才開口道：

“既然是上了臺的拍賣品，那鮫人淚自然屬於鮫人新的主人。”

“雄性鮫人，起拍價……五萬靈石。”

堂下眾人倒吸一口涼氣。

猜到鮫人價值不菲，但從未想過起拍價會如此昂貴。

盛意無聊拿出一把摺扇看扇面繪的山水畫，小八爪爪撐著腦袋問：

“阿爸，你很熱哇？”

盛意將扇子合上，輕敲它的腦袋。

臺下已經有人在喊價：“我出五萬一千靈石！”

“就你這窮酸樣還想拿下鮫人呢？我出六萬！”

“七萬！”

“七萬五。”

“八萬！”

等大堂的散客將價格抬到十萬時，樓上包間裡的客人們逐漸出手，真正的競爭才剛剛開始。

“十五萬。”

盛明安還是頭一次看見這場面，掰著手指頭算了半天也沒算明白賬。

“意哥哥，鮫人……這麼貴的嗎？”

盛意起身往欄杆處走，盛明安下意識幫他掀起簾子。

“九州大陸第一煉丹師歸玄，曾揚言誰能為他抓捕一隻鮫人，他願任其驅使十年。”盛意解釋道。

小八想看熱鬧奈何身高不夠，直接一個飛撲趴在盛明安腦袋上使勁兒伸脖子。

盛明安原本一團亂的思緒被小八一壓後，瞬間就想明白了，壓低了聲音問道：

“歸玄……該不會是長生商會的人吧？”

盛意但笑不語。

鮫人價格已經被抬到了三十萬靈石，幾個有意的家族依舊將價格咬得很緊。

前者話音剛落後者立刻加價，甚至不給老者插話的機會。

盛意負手而立，思索著最終成交價格時，隔著很遠距離，突然窺見臺上鮫人唇角帶著詭異的笑，心中暗道不妙。

捆住他雙手的紅綢在這瞬間被崩斷，一柄鋒利魚叉憑空出現，帶著海底的凌冽寒意。

“拍賣我，你們經過我的同意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