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哈斯赫只覺得掌心的秤桿像有千斤重,顫抖著手挑開紅蓋頭。
盛意的墨髮用金色發冠束起,垂落的流蘇是上好的紅寶石,在暖黃色燭光映照下,更襯得盛意膚白勝雪,絕世榮光。
第一次做這副打扮的盛意臉上帶著薄紅,抬眸望過來時,布哈斯赫心跳停了片刻。
他沒喝多少酒,卻比醉酒時更飄飄然,握住盛意伸過來的手。
……
夜半子時,布哈斯赫把收拾好的盛意塞回溫暖的被窩,依舊一身的勁兒,拉開門想去找人聊聊天。
呼格吉勒已經不是隻會眨巴大眼睛盯著他看的小傢伙了。
有些話他聽不懂,但是會記下來,第二天沒忘還要去問舅舅。
思來想去,布哈斯赫把小八從窩裡薅了出來,敲敲它圓溜溜的腦袋。
“你知道嗎?他願意讓我……”
大腦剛開機的小八震驚瞪大了豆豆眼,第一次恨自己的程式太流暢絲滑。
等它意識到自己分析出來什麼後已經來不及了!
布哈斯赫就這樣嘀嘀咕咕跟它說了半夜的話,直到天亮時分,老大夫起身打五禽戲。
剛擺出一個動作,就看見站在他院門口的大可汗。
收回手,想起昨夜是他的新婚之夜,老大夫警惕開口道:
“老夫不擅男科。”
布哈斯赫反手關上院門,壓低了聲音問道:
“有沒有藥,能讓那個,小一點……”
什麼東西?老大夫嚴重懷疑自己是歲數大了。
布哈斯赫耳朵通紅又重複了一遍。
曾經年少無知時他因為自己能傲視群雄驕傲過,可經過昨夜,他只想給盛意帶來的不是痛苦而是快樂。
老大夫拿起手邊的掃帚把人往外打:“去去去,老夫行醫幾十載,從未聽過這般離譜的要求。”
“盛公子怎會看上你這般……”
想到面前這人的身份是可汗,老大夫住了嘴,想想又問:
“你幼時可曾摔到過?”老大夫伸手指著腦子。
布哈斯赫臉一黑:“我不是傻子!”
——
直到日上三竿盛意才睡醒,想起昨夜依舊心有餘悸。
手撐著床面想起身,門外就響起一陣熟悉的腳步聲。
緊接著布哈斯赫手上端著燕窩推開門走到了床邊。
舀起一勺喂到盛意嘴邊,看他乖巧吞嚥,布哈斯赫心裡就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滿足。
等他吃完後放下碗,盛意帶著水光的眼神瞥過來,布哈斯赫的呼吸就是一窒。
盛意輕聲跟他道謝:“有勞可汗了。”
布哈斯赫皺著眉問,“你怎麼不叫我夫君了?”輕飄飄兩個字他聽得半邊身子都軟了。
“在我們中原,那是新婚夜才會喊的。”盛意麵色如常說出了這句話。
“你騙我。”布哈斯赫語氣十分篤定。
盛意問:“可汗何出此言?”
布哈斯赫一邊掏出隨身的帕子幫盛意擦拭嘴角,一邊用不滿的語氣回答道:
“我特意讓丹達去找封城裡的中原人問過,你就是在騙我。”
盛意著實沒想到他專程把已經是左統領的丹達喊回來,目的一是請個大師算出黃道吉日,二是問這個。
布哈斯赫不想笑著幫他擦嘴角了,握住手帕剛湊過去,盛意偏過頭吻了一下他的指尖。
布哈斯赫手僵在那裡瞪大眼睛。
盛意無奈輕笑:“夫君,饒了我這一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