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你呢，你喜歡我嗎？”

盛意太久等不到回答就又問了一遍。

光落在他的眸中，顯得眼睛極亮。

“嗬嗬……”怪物終於出聲。

盛意眼裡的光暗去，低低地笑了一聲，像哄小孩一樣輕聲說道：

“算了。”

怪物不知道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抬起手想觸碰盛意，卻被他冷著臉拍開斥道：

“別碰我。”

怪物沉默片刻，像在思索。

半晌後，又往前走了半步，緩慢蹲下去半跪，調整到跟盛意差不多的高度，嘗試把自己的臉往他掌心裡送。

“嗬嗬。”

盛意好不容易硬起來的心被他這半步徹底擊潰。

一隻手捧著他的臉，另外一隻手抬起他的下巴。

盛意無法從他已經異化的眼眸裡尋找到自己的存在，可心裡卻無比篤定只有自己。

意識到這一點的盛意鬱氣散去，把人給牽了起來。

指著對面說道：“坐下，陪我吃飯。”

“嗬嗬。”

當天半夜，盛意睡得正好，卻被噼裡啪啦砸在窗戶上的雨聲吵醒。

008自顧自爬到了窗臺上，高高仰起頭任由雨水砸在它臉上，興奮到尾巴搖出殘影。

“嗷，進化！！！”

盛意還沒完全清醒過來，旁邊怪物就先察覺到了他的呼吸變化。

開啟床頭燈，落下一寸昏黃。

盛意抬手遮住燈光，另外一隻手撐著床面起身。

一道閃電劈過，外面亮如白晝。

盛意這才發現外面下的是紅雨！

下一瞬，房間斷電，燈光熄滅。

在黑暗中，盛意控制不住打了個寒顫。

除了雨聲外，還能聽見外面那些怪物們在狂歡。

傾盆大雨，紅到刺目。

明明隔著距離，盛意卻彷彿能聞到紅雨裡腐朽的血腥味，彷彿能將整個人類文明徹底溶解。

天邊時不時一道雷電劈下。

盛意盯著跟自己近在咫尺的怪物，在閃電光芒照耀下顯得格外陰森。

盛意強迫自己盯著他的臉，撲過去摟住了他的腰。

汲取不到任何溫度，卻讓盛意格外安心。

紅雨越下越大，恍惚間讓盛意產生一種世界要在下一刻毀滅的錯覺。

他擁著這隻救下自己的怪物，毫不猶豫吻上了他的唇。

怪物沒有思考能力，所以想當然的是盛意主動。

冰涼的唇，溫熱的舌頭從唇縫鑽進去。

從來沒有任何經驗的盛意在衝動過後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做。

怪物像跟木頭任由他動作。

當盛意嘗試勾纏他的舌尖時，突然感覺到自己手腕一緊。

主動權換到了怪物手上。

盛意心跳得越來越快，被吻得頭暈目眩。

他已經聽不清怪物的咆哮和狂風暴雨了，彷彿有一朵朵煙花在腦海中炸開。

他像飄在海面上的一片孤舟，只能死死抱住最後的救命稻草。

生理性眼淚從眼角溢位，盛意修長的手指插入他髮間。

明明已經到了瀕臨窒息的極限，卻依舊仰起頭想要索取更多。

試圖用曖昧和情動，來壓下末日降臨的心慌不安。

怪物配合的不像話，又或者說這就是他期待已久的、更深層次的親密。

十八層窗戶外面，淋了半天紅雨進化好幾個等級的小狗興奮嗷嗷叫。

盛意抓住最後一絲理智，推開了怪物的肩膀。

天邊一道閃電劈下，盛意靠在他肩上調整呼吸。

輕喘一聲後用很輕的氣音說道：“去淋雨。”

聲音逐漸正常：“去進化。”

直至堅定：“去變得更強大。”

盛意說話時低著頭，讓人看不清楚他臉上的表情。

窗戶突然開啟，狂風吹起盛意太長時間沒打理過已經有些長的頭髮。

他臉上表情平靜到有些不可思議。

怪物抬起手替他擋住了風，同時隔空關上了窗。

屋內剛安靜下來，盛意就附在他耳側說道：

“我好像……有一點，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