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意抬手插入他的銀髮間輕輕揉了揉，另外一隻手跟他十指緊扣。

聲音溫柔的哄道：“好了，我們回家。”

走到門口時，盛意回頭看了一眼那房間，不忘提醒商映安。

“走的時候記得把垃圾帶上。”

剛走出門，沈祈謙就迫不及待把他抱了起來。

不到一分鐘，他們就回了飛鳥城的核心，也就是那座半山別墅。

盛意在院子水龍頭前蹲下，用水流沖洗手。

陽光落在他那雙好看到像工藝品的手上，漂亮的有些晃眼。

他垂眸，陽光落在他長而捲翹的睫毛上落下一片陰影。

沈祈謙敏感察覺到盛意現在似乎是有些不開心。

在他身邊蹲下再靠過去，跟他貼在了一起。

“盛意。”

怪物只會說這兩個字，偶爾能說的很流暢。

盛意關掉水龍頭，將頭埋在他的頸側，閉上眼睛輕聲喊道：

“沈祈謙。”

“嗬。”

怪物順勢把人抱到了懷裡，往院子那個巨大的榻上走。

一人一怪物沐浴在溫暖的陽光下。

沈祈謙把愛人牢牢摟在懷裡，輕輕拍著他的後背，就像是在哄小孩睡覺。

盛意像是一隻八爪魚，跟沒有溫度的怪物身體嚴絲合縫貼在一起。

等心情平復，感受著在拍自己的力道，突然就覺得有些好笑。

“沈祈謙，我又不是小孩子。”

怪物表情慎重又嚴肅，還在那裡拍拍。

盛意說完後想想，又覺得養小孩都比不上怪物養他細心。

深呼吸一口氣笑開：“遇到你真好。”

其實今天是盛意第一次殺死同類。

生命可真脆弱，微微用力就擰斷了那個人的脖子，他甚至能清晰看見那個人瞳孔逐漸渙散。

在遇到沈祈謙之前，覺醒異能的人類是少數。

那時尋找食物不算太困難，疲於應對怪物，自相殘殺的並不多。

被自己救下來的同類背叛，拯救他的反倒是怪物。

盛意對沈祈謙的感情很複雜。

除了愛以外，還有信任、崇拜、依賴。

在末日惡劣的環境裡，他們各自在對方世界裡扮演戀人、長者、孩子的角色。

愛與被愛，保護、被保護，照顧、被照顧。

被盛意用充滿愛的眼神注視，沈祈謙忍不住想湊上去吻他。

盛意抬手按住他的唇。

等沈祈謙的動作頓住，改為掐著他的下巴主動親了上去。

在暖烘烘的陽光下，溫熱的唇撞上冰冷柔軟。

唇舌交纏，理智淪陷，慾望肆虐，激情蔓延。

直到傍晚時分，盛意靠在沈祈謙懷裡，和他一起欣賞落日餘暉，漫天晚霞，才閉上疲憊的眼睛沉沉睡去。

·

一週後，小狗再次來報。

商映安帶著一行人來訪，現在就站在飛鳥城的城門外。

這個時間盛意正在吃早飯，吃完後上樓換了身更得體的衣服。

將襯衫釦子扣到了最上面一顆，旁邊怪物發現自己留下的印記被遮擋，忍不住發出了抗議的聲音。

“嗬嗬！”

盛意掃了他一眼問：“你想讓別人看到嗎？可我只想讓你看。”

怪物思考能力有限，直接就愣在了那裡。

想了半天后，才伸手幫他把衣服領往上拽拽。

商映安這次一共帶了六個人過來，其中有四個都是上次來過的，速度比盛意想象中更快。

見面沒怎麼寒暄，商映安就把提前擬定好的合同遞給盛意。

盛意低頭一條條看過去，第一頁還沒看完就還給了她。

商映安盯著被遞回來的合同心一緊，扯開笑容問道：

“是有什麼地方不滿意的嗎？”

盛意端起玫瑰花茶喝了一口：“我想你們對怪物可能存在誤解。”

“他們不是屬於我愛人的私人財產，他們擁有獨立的思考能力，只是比不上人類而已。”

“我需要你們像我提出的要求那樣，把他們當成完全獨立、平等的個體。”

商映安驚愕：“你說他們跟人類一樣？”

盛意點頭：“嗯。”

那幾場紅雨與其說是希望人類滅絕，倒不如說是一場進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