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不以為意地道。
作為陸彪代族長那一脈的心腹,汪管事是極相信自己的判斷的。喬長田在過去半年間與陸苑的往來並不少,汪管事很清楚這人的里正之位和看護陸氏山林之職是怎麼來的,是以對喬長田尋巴上陸桓的情形並不覺得有什麼可驚訝的。
至於陸桓……
說句實在話,即便陸桓願意與自己聯手戳解開黃管事與那幾個養畜場場主互相勾連抬價的圈套,敲黃管事這“山”,震一震陸苑中那幾個賊心不死的“虎”,這耕牛的單價最多隻能降一貫罷了。
究本溯源,抬價涉及的是陸苑內部派系的爭鬥,牛價被壟斷卻是那位秦王殿下的手筆了……
“誰會想要往裡觸碰此事呢?”汪管事想及此處,不禁輕輕搖頭嘆息。他開始尋思著那些他所初步掌握的關於黃管事勾連養畜場場主哄抬牛價、以牟暴利的證據,應該尋一個怎樣的契機——交給陸桓。
畢竟連陸彪族長都不確定陸桓會站在哪邊。
這廂喬長田對於再次得見陸桓卻是十分驚訝的。
同時,在當他得知陸桓的身份與來歷後,不禁回想起之前陸高二人幫助村民抵擋流民的事來……
說些感激的話麼?可喬長田道言幾句後,話音便不由得轉為了澀澀——敢情喬小遇家早就攀上了陸苑,卻不曾讓陸桓從中走動,幫喬冉安謀個看護山林之職。
至於他同陸彪陸慎父子的關係,陸桓定是心裡有數的,卻不知喬小遇一家是否知道……
儘管沒有必要心虛,可喬長田卻還是忍不住幾番拭汗,而對於陸桓的問話,他自也一五一十地答了。
“若陸桓能幫著解決牛家攀漲之事,那是再好不過了。”喬長田心下這般作想。但喬長田對陸桓並不熟悉,是以在這趟出門打聽牛價的路上,他都在暗暗打量陸桓。
然而結果……看起來便是個驕矜貴公子罷了,從頭至尾,陸桓的話都不超過三句。
“那您跟著我們來是幹什麼呢?”喬長田不禁暗暗腹誹,可轉念一想,陸桓也不曾對他有過任何允諾……
這無疑教他十分苦悶。在折回客舍的路上,喬長田悄悄拉過傅震的衣袖,忍不住低問道:“傅震,關於耕牛買賣這事……你可知這陸公子是怎麼想的?”
“陸公子的心思我怎麼猜得透?”傅震聞言呵呵一笑,且瞥得喬長田那一副不安的模樣,下巴輕朝那與陸桓並行的喬小遇一點,道:“你不如問問小遇?”
“遇丫頭和陸公子很熟?”喬長田下意識一問。
傅震似笑非笑,只將身體側靠近喬長田,低聲說道:“里正您不必太提著心了,左右這事陸公子不會視而不見的。”
“他……真的能幫著解決這事麼?”喬長田不安地揉搓著指尖,到底說出了他最關心的問題。因為這一路上,依他所察,陸桓就似一件空有其表的精美瓷器般,而他便將這件瓷器完好無損地送回客舍就算是鬆了一大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