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道:“小姐你不是說只是普通花嗎?怎麼感覺現在鬼要出來了。”
裴懷枝雖然也被嚇到了,但理智卻還在,“青天白日哪來的鬼。”
仔細想一下,剛才聽到的聲音,其實更像是某種野獸的嚎叫,皇上要狩獵,肯定會有人專門準備一些牲畜放入香山作為戰利品。
裴懷枝鬆開綠茵的手,面向聲音傳來的方位,這些準備工作,不是大哥的人做,就是那個人的人,她心裡的好奇心又開始作祟了。
對綠茵說了一句:“怕就待這兒!”隨即拔腿就走。
沿著落槿花走完,前面出現一個木頭塔的小房子,隱隱約約有些許喘息的聲音傳來,裴懷枝走近,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撲面而來,她鼻尖聳動,循著氣味靠近木頭房子,透過木頭中間的縫隙她看清了屋內的景象,裡面漆黑一片,只有木頭縫隙裡滲進的條條光亮,展現出的零丁畫面,鮮血、皮毛這是她看能看的,就在這時,耳邊乍然響起一陣鼻息聲,一張野獸的臉倏地與她面面相覷。
“呼……”裴懷枝倒抽一口涼氣,身子一哆嗦,手裡的落槿也掉在了地上。
緊接著有交談聲隱約傳來:“怎麼樣,都死了吧?那隻老虎夠猛吧!”
“你不去外面看著進來幹什麼,被人發現,壞了主人的大事不是我倆能擔得起的。”
“貴人們都坐車往山上去了,誰會往回走啊!”
說話聲還在繼續,裴懷枝卻沒聽下去的心情了,她急忙轉身朝外走去,路上遇見姍姍來遲的綠茵,一把拉著她快步離開了。
直到回到官道上,裴懷枝還心有餘悸。
綠茵:“小姐,你看見什麼了?是不是真有鬼,都叫您別去,我害怕。”
裴懷枝眼前又出現那一幕,那隻老虎應該剛戰鬥完,褐色的毛髮上血跡斑斑,牙齦上還粘著碎肉,隨著它張牙咧嘴的動作,鮮血從它的齒縫中滲出,順著下顎滴落在地。
野獸固然害怕,但它卻很少會主動襲擊人,比起野獸,人心更可怕,心裡的算計才讓人防不勝防。
想起剛兩人的對話,裴懷枝意外聽到就算了,她不想讓一個小婢女捲入,徒增煩憂,開口道:“哪有什麼鬼,裡面什麼都沒有,咱們要快點趕路了。”
綠茵看了裴懷枝一眼,她的手臂到現在都還殘留一陣疼痛,她清楚地記得她家小姐看見她時,臉色慘白、神情慌亂,一點也不像沒事的樣子,她倒也識趣,知道裴懷枝不想說,便沒再追問,只在心裡存了個疑問。
此時,一陣風吹過她們身後的那片花叢,火紅隨風搖曳,如血海翻湧,蕩起層層業火,灼的天地都黯然失色。
木屋前的兩人還在交談。
其中一個五大三粗,渾身肌肉膨脹,他舒展了一下身體,對看守老虎的人說:“後面有條小路能從官道走過來,不過滿是死人花,也不會有哪個不長眼的蹙這個眉頭,他們那些個達官貴人們最忌諱這個。”
守在門口的一位和他一比就顯得格外瘦小,卻是一副死人臉,冷冰冰的沒有任何表情,死人臉不贊同道:“還是謹慎些好,前後都巡視一下,以免出了紕漏。”
壯漢說:“行吧,行吧,也就多走幾步,你還別說,這些死人花移植過來長的還挺好!”他一邊說一邊繞過木屋朝後走去,嘴裡繼續叨叨:“顏色也好看,也就是那些個人瞎講究,有……”
突然沒聽見聲音了,死人臉連忙問了一句:“怎麼了?”
“有人來過!”壯漢語氣嚴肅,絲毫沒有剛才的悠閒。
死人臉連忙走過來,看見壯漢手裡的一朵花,與壯漢對視了一眼,二人眼裡皆殺機畢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