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鄭煊輝的話讓他很是感動,但這也不妨礙他心疼那五百塊錢啊。
剛才那個劉半仙也不完全是騙人的。
至少他猜對了,這個殼子裡的人已經被他這個外來侵入者給侵佔了,可他做法也沒能把他送回去啊,這不終究還是個騙子嗎。
面對如此可愛的鄭煊輝,江時無奈道:“輝子,你是不是不喜歡這樣的我。”
“沒有不喜歡,說實話我覺得現在的你要比以前好多了,只是你變得太多了,我有點害怕。”
“你怕啥,我變好了你不應該高興嘛。”
“本來是挺高興的,但剛才你給我打電話說你不記得回家的路了,我就開心不起來了。”
江時沒話說,他找不出什麼理由讓鄭煊輝相信他沒病了。
“時間不早了,大江我們先回去吧,回去再說。”
江時看了眼時間,晚上十二點多。
江時平靜的應了聲“嗯。”
跟在鄭煊輝的屁股後面往家的方向走去。
江時也無暇去關注周圍的環境有多糟糕,只是想著要不要跟鄭煊輝坦白,他不是真的江時。
江時認為,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假的永遠代替不了真的。
反正系統都把他給拋棄了,也沒跟他說能不能跟人透露他的身份,應該不會出現什麼不良反應。
江時就怕鄭煊輝知道以後,會討厭他把自己好朋友的身體給佔了。
走了五分鐘,鄭煊輝在一棟泥房子前停下,從兜裡掏出鑰匙,嘎吱一聲,老舊的木門被開啟,江時走了進去。
屋子不算小,沒有隔間,有兩張單人床,一張桌子,兩張椅子,一個小儲物櫃,還有一個老舊的衣櫃,就沒有別的什麼了。
床頭上的牆用釘子釘了塊牆布,整體看起來還是挺簡潔乾淨的。
“你還沒吃飯吧,我去廚房煮碗麵條給你吃,你先找衣服去洗澡,洗好出來剛好能吃。”
看著江時迷茫的樣子,鄭煊輝知道他也不記得他的衣服放那裡了,提醒道:
“左邊那邊衣櫃裡的衣服是你的,廚房和廁所在外面,是大家一起共用的”
鄭煊輝站在門口等著江時把衣服拿好,領到廁所認領自己的洗漱用品,又讓江時先等一會兒,他去廚房燒了一小壺熱水給江時洗澡。
夏天鄭煊輝和江時一般都是洗冷水澡的,今天江時暈倒了,身體肯定是不舒服的,怕病情加重,不敢讓他洗冷水澡。
江時洗完澡回到屋裡時,鄭煊輝已經把麵條煮好,端在桌面上了。
鄭煊輝沒有說多餘的話,也沒有問江時任何問題,只是讓江時趕緊把麵條給吃了,早點休息。
江時把椅子拉出來,坐下,看著碗裡色香味俱全的麵條,還有一個金燦燦的荷包蛋。
江時埋頭吃了一口,含笑看了眼坐在他對面的鄭煊輝道:“很好吃,這是我吃過最好吃的麵條。”
鄭煊輝也笑著回應:“好吃就多吃一點,”
看到江時這樣的反應,鄭煊輝已經能確定現在的江時不是以前的江時了。
他曾做過無數次麵條給江時吃,一句誇獎都沒有得到過。
還無比嫌棄的損他,說狗閉著眼睛做的都比他的好吃。
但嫌棄歸嫌棄,每次都會連湯一起吃完,今天他特意放了江時最討厭的蔥花,江時沒罵他就已經能證明一切了。
說完江時沒再說話,繼續吃著鄭煊輝為他做的面。
吃著吃著,江時的眼淚毫無預兆的從眼眶流出,滴落在碗裡,江時也不管,任由眼淚一滴滴掉落碗裡,混著麵條一起吃進肚子裡。
控制不住眼淚,鼻涕自然也控制不住,江時也不嫌髒一併吃了進去。
可情緒抑制不住的激動,江時吸鼻涕的聲音和微微顫抖的肩膀,吸引了鄭煊輝的注意。
“大江,你怎麼哭了?”
鄭煊輝扯了幾張紙巾塞到江時的手裡,江時用紙巾胡亂的擦了下眼淚,擤了下鼻涕。
江時低著頭,不敢看鄭煊輝,聲音沙啞,虛虛的:“對不起…”
鄭煊輝知道江時說的這句對不起指的是什麼,沉默了會兒,想問的問題終究沒能問出口,這件事對他來說太懸乎了。
“我佔了你好朋友的身,我也不想這樣的…”
見鄭煊輝沒說話,江時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把事情魔幻的經過全部說了出來,說完,像是把身上那股無形的壓力給卸了下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