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團結呢。”
“我缺你錢花了?”一個月五十塊錢工資,他可是盡數上交了。
邱秋眨眨眼,笑顏如花,調皮道:“這
年頭,誰
會嫌錢多呀?”
邱老實要攔,對上邱秋瞬間變臉、掃來的視線,身形頓覺矮了半截,訕然地往後退了退,囁嚅道:“邱秋,志勇是你爸從大火裡救出來的,你忍心送他去公安局?”
邱秋冷笑:“他拿鐮把往
人頭上
敲時,可有想過後果?”
褚辰擔心地握住妻子的手。
邱秋為阿爸不值,霍出性命救出的都是什麼玩意兒!
“走吧,我送你回去。”褚辰說著,取下頭上的斗笠給邱秋戴上。
邱秋不想戴,又大又重,還有一股汗味。
她不是個受委屈的:“臭!”
褚辰抿抿唇,他就昨天累狠了,回去後,吃完飯,拿著書沒看一會兒就睡著了,早上起來趕著上工,隨便擦把身子,沒洗頭,這會兒她便嫌上了,無奈地取下斗笠扣回自個頭上。
“醫藥箱給
我,不用你送。”邱秋從不想成為任何人的負擔。
“行,我扶你上馬。”褚辰避過邱秋伸來的手,對著遠處的小踏雪吹了聲口哨。
小踏雪轉頭看看,一聲嘶鳴揚蹄奔了過來。
邱秋在褚辰的幫助下,踩著腳蹬爬上馬背坐好,接過醫藥箱背在身上,一扯韁繩調轉馬頭,衝褚辰揮揮手:“走了。”
“嗯,騎慢點,別跑。”
目送小踏雪載著邱秋走遠,褚辰收拾下心情,抬腳便朝下一片收割中的稻田走去。
“褚主任,”錢溪窈身形一閃,攔在褚辰面前,“你也是知青,我們的處境,想必你多少有點感同深受。距離高考還有一個多月,離開學校這麼多年,初、高中知識我們差不多都忘光了,時間對於我們來說,一分一秒都無比珍貴,秋收之後是秋種,我們真的耗不起,麻煩你跟大隊長說說,允許我們請假複習。”
韓芷月在旁,焦急地附和道:“是啊,我們真的沒有時間了!”
“學大賽”期間,隊裡要求所有知青和社員,不許探親,不許請假,不得曠工。
雙秋(秋收秋種)每年最少也要一個月。
一個月後,黃花菜都涼了!
韓芷月越想越崩潰,捂著臉,往下一蹲,直接哭開了:“我們現在連課本都沒有找齊……”
“媽的,我豁出去了!想怎麼罰就怎麼罰吧,老子不幹了!”楊永年手中的扁擔谷筐一丟,就要走人。
“冷靜點!”錢溪窈一把拉住楊永年,哀求地看向褚辰:“褚主任——”
褚辰那一批六七年來貴州插隊落戶的一千多人,該走的都走了:參軍的、提幹的、招工進城的、上大學的、病退的、走後門的……剩下的如俞佳佳,受家庭拖累,又沒辦法憑個人的能力掙脫開來,只能在這條泥濘的道路上日復一日地艱難跋涉……
錢溪窈、楊永年、韓芷月雖和他同來自滬上,卻是這兩三年才與京市的王弈臣、趙文霖前後腳過來。
不是一個區的,也沒啥親戚、同學關係。
褚辰覺得三人這話,實屬冒昧:“大隊長在那,你們有什麼話可以當面跟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