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
他倔,也傲,對這些風言風語一直嗤之以鼻。
但是直到這一刻,他才陡然發覺自己還是在意的。
否則他也不會那麼嚴苛地要求自己什麼都做到最好,他這樣何嘗不是在竭力向旁人證明什麼呢?
聽到鄭珣的要求,他第一反應也是“我真的可以嗎”。
他自嘲一笑,忽然起身,朝著鄭珣恭敬一禮:“公主信任修,修自當不負所托!”
鄭珣站含笑扶起他:“西院的事情就交給先生了。”
鄭瑾靜靜看著這一幕,恍然間明白了那句“昔有伯樂,而後有千里馬”是何意義。
餘修不曾低聲下氣,鄭珣也不故作憐憫,似乎餘修沒有任何缺陷,一切都本該如此。
安排好這倆人,姐妹二人就告辭了。
離開院子,鄭瑾忽然低笑一聲。
鄭珣疑惑地看過去。
“元嘉,你很像松鼠,跟存糧過冬一般,瘋狂往自己窩裡搬人。”
鄭珣眨了眨眼,低下頭看著路旁枯黃的野草:“二姐姐,他們說餘修和小舟這樣的人是天生有缺陷的,但是我並不這麼覺得。”
鄭瑾面露疑惑。
“這不是缺陷,是天道,天道讓他們存在,就必定有他們存在的理由,就像我們生來就有兩隻手、兩隻腳一樣,自然而然,所以,他們和我們一樣,也是這個世界的主人,也能有尊嚴地活在世上。”
雖然目前似乎並不是這樣,但是沒關係,她會努力讓這些實現。
如果她做不到,她還有後人,後人還有後人。
鄭瑾不知道怎麼形容此刻的心情,鄭珣看到她複雜的神色,忽然停下腳步:“二姐姐是不是覺得我很厲害,其實你也很厲害,當然,你能去我元秀書院教教書,會更厲害!”
鄭驕板下臉:“我是你的姐姐,不是什麼老黃牛,就非得這麼壓榨我嗎?”
“那二姐姐願意嗎?”
鄭瑾沒有回答,待上了馬車,她才道:“願意。元嘉,你離開的這段時日,我會好好照看書院。”
鄭珣得逞地笑笑,揚聲吩咐車伕:“去元秀書院!”
鄭瑾:……
現在就要去幹活嗎?
她搖了搖頭,到底沒有拒絕。
一路無事,馬車終於停到元秀書院前。
這是鄭瑾第一次來這裡,下了馬車,她的目光就開始四處巡睃。
元秀書院佔了很大一塊地,雖然建築不算繁複,但是乍一看也挺雄偉。
目光掃到等在門口的趙秀蘭和趙鈴音,鄭瑾才發現鄭珣今日的目的地本就有這裡。
鄭珣含著笑意走近:“不是說不用接嗎?”
趙鈴音贊同地點頭。
趙秀蘭卻道:“禮不可廢,如今我們可是那些孩子的榜樣,可要帶個好頭。”
“你這嘴皮子是越來越利索了,”鄭珣打趣了一句,後看向趙鈴音,“可是準備好了?”
“姐姐辦事那叫一個利索,她都把場地準備好了,我也不能拖後腿。”
“姐姐?”
“嗯嗯,我和趙姐姐同姓,就結拜成了義姐妹。”
鄭珣瞭然地點點頭:“接下來我會離開一段日子,你們有什麼事情就找我二姐姐。”
鄭瑾見她們看來,輕輕點了點頭:“對,不用跟我客氣。”
“我二姐姐也會來書院執教一段時間,你們記得宣揚出去,以後再招收學生,也能更容易些。”
鄭瑾:……
元嘉的名頭比她大多了,哪裡還需要她錦上添花?
幾人走到東院門口,就見到門外鋪著一張草蓆,一個小姑娘坐在席子上,優哉遊哉的看書。
鄭珣腳步頓住:“這是怎麼回事?”
她的書院這麼多鬧事的人嗎?
是她拿不動刀了,還是那些不懂形勢的人開始飄了?
小姑娘見到她們一行人,站起來大大方方地行禮。
趙秀蘭無奈地揉了揉眉心:“這是我的義女競陽,知道我們這裡要會開一個婦科班,就鬧著想入學,但是她並不符合書院招收弟子的條件。”
東院收留的是走投無路的女子,競陽靠著她,怎麼也稱不上艱難。
沒想到這丫頭死倔死倔地,天天都揹著草蓆和醫書來東院門口守著,攆也攆不走。
她走到競陽面前,頭疼地問:“不是讓你別來了嗎?”
競陽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