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了。
幾年都不曾下雪的江州,忽然落下一場小雪。
細如鹽的雪花落在人的眉眼、肩上,漸漸消融。
鄭珣低眉,臉上漸漸爬上笑意:“二姐姐,尚文。”
鄭瑾走到她身邊,輕輕抱住她。
鄭珣回以一個擁抱:“二姐姐為何會來?”
“想你,”鄭瑾鬆開她,親暱地抱怨,“你趕路太快,為了追你,我們可花了好多功夫。”
鄭珣笑道:“你出來父皇沒說嗎?”
“沒,他想跟著來,”鄭瑾似是想到什麼無奈的事情,笑意愈深,“不過母后和大臣可不會允許,他不甘心,竟然偷偷躲到我馬車上,最後被侍衛發現,押送回了皇宮。”
鄭珣:?
這是她父皇?
鄭瑾確定沒有記錯人?
鄭瑾知道鄭珣不信,若非親眼所見,她其實也不會信。
“不過,父皇和其他人都給你準備了生辰禮,得等你回去後再給你,”而後,她加重了語氣,“知道你能掐會算,但是你剋制剋制,怎麼說也是驚喜,你多少給他們留點面子。”
鄭珣毫不猶豫地點頭。
但是她沒有告訴鄭瑾,自從她知曉系統並非全知全能後,她開啟系統的次數就少了許多。
她開始更加依賴自己的異能。
先透過異能去判斷,再用系統驗證,就跟靠自己做題再對答案一樣。
別說,這個過程還挺有趣。
尚文見她們說完話才道:“我和飛羽也為公主準備了生辰禮呢。”
“飛羽?誰?”
老七武修和老八齊無渝異口同聲的問。
“王二狗呀,他師父給他取的名字。”
“師父?”
“是姜維國姜大人。”
“好好好,我們在外邊累死累活,他倒是在京城吃上好東西了,”魏雁行抱怨了兩句,捂住心口,控訴地問鄭珣,“公主,你好偏心我這麼風流倜儻、貼心懂事,您最偏愛的不該是我嗎?”
鄭珣拉著鄭瑾扭頭就走。
姐妹二人攜手步入內室。
陶恆貼心道:“我擺了一桌菜,公主這一路餐風露宿的,想必也沒什麼機會吃飽過,不如我們邊吃邊說話。”
“陶大人擺的可是江州有名的菜餚,”玉容拉著呂夢穎邀功,“我們可是費了許多心思,請了江州最有名的廚子。”
“那我可得好好嚐嚐。”
一行人在桌前坐定,一道道鮮香的佳餚被端上來。
“陶大人這邊的事情進行得可還順利?”
“順利,約摸再過半年就能完成皇上的囑託了。”
陶恆避重就輕,絲毫沒有提起自己經歷過的無數生死危機。
但是鄭珣和鄭瑾都知道,他肯定沒少費心費力。
鄭珣剛拿起公筷,默默把第一筷子菜夾到他碗中:“謙之辛苦。”
魏雁行連忙道:“公主,我們呢,我們呢!”
鄭珣也給面子,好脾氣地拿起裝了銀耳湯的杯子,按照座次依次叫了一番眾人的名字:“謙之、雁行、夢穎……鄭十,自與諸位相識,諸位與我同進退,經手之事,無不兢兢業業,大小諸事,交予各位,每每讓我再放心不過,諸位待我以真,我自待諸位以誠,此後,吾與諸君共榮辱!”
鄭珣鄭重地乾了杯子裡的銀耳湯,那架勢,跟幹了一杯烈酒似的。
她的語氣不算慷慨激昂,但卻十足真切誠摯。
當她目光掃過眾人的時候,讓人總是莫名生出種種念頭:“她是在乎我的”,“她看重我,信任我”。
對於向自己交付信任的人,人們總是會多一分寬容。
尤其鄭珣還是公主。
她高高在上,本不需要低頭。
面對這樣的公主,他們怎麼能讓她失望呢?
知道鄭珣進食的時候心無旁騖,所以說著“邊吃邊說”的陶恆因和其他人都沒有開口。
默默用完一桌子菜,因為吃得太飽,大家都有些發懶。
鄭瑾休息了片刻,忽然拿出一個盒子。
“元嘉,開啟看看,”鄭瑾含笑看著,“我想了許久,不知道該送你什麼,挑來挑去,竟然就是這個最順眼。”
鄭瑾沒有說,她看了許多東西,怎麼看都覺得那些東西太輕,實在配不上她。
鄭珣開啟盒子,裡面的東西十分眼熟,跟上次三皇子送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