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雯像是沒聽到般，繼續說：“到這代只剩下他和我了，祂計劃好了，我們是最後的。等我們都獻祭完，那力量應該能徹底被祂消化乾淨，這個世界也會得到那所謂的救贖。”

“是記憶嗎？”

“不止是記憶，是靈魂，天授實際上是詛咒。我們每去一次青銅門，就會失去一部分靈魂，堅持久的是那些原神強大的，短命的是蠻荒時代苟延殘喘活下來的。只是都來的太晚了。在我們轉世後，只是暫時的封印記憶也已經足夠致命。只需要在我們未恢復記憶前讓我們去青銅門內獻祭一次就足夠，接下來我們就會成為祂手中連思想都被操縱的提線木偶，只等我們這些人蠟消耗殆盡，魂死燈滅，換下一個。”張雯走在最前邊帶路，只給二人一個背影，可說出的話卻是那樣冰寒刺骨。

“獻祭靈魂？雯子你…”

“我還不是被選定的族長，所以我暫時沒事，但也快了。這代的族長即使原神強大，但我預料不出百年，必然輪到我，但只要我不去完成那什麼儀式，我就有斬斷這些規則鎖鏈的能力。”

“祂為什麼執意要你們死？怎麼看都是那個時代更鼎盛吧？就算是力量層次也根本沒法比呀。”黎簇很是不解。

“我也不知道。那個秘密只有少數人知道，父親沒有告訴過我。”張雯搖了搖頭。“我只知道，在我死後不久，家族一夜之間分崩離析。具體發生了什麼羅盤上也沒記錄。可能他們不想讓我知道吧。”

“青銅門裡究竟是什麼？！”黑瞎子突然問。

“我不能說，說了祂就有理由了。不過我可以透露一點。域外的力量真正公諸於世後，能讓祂下定決心滅世。族長是由上天選定的。青銅門不能硬闖，因為那是祂的主場，進入後生死不由人。”

“什麼理由？”

“越過儀式，直接選定我為繼承人的理由。你的朋友以此，可以暫時獲得解脫，但如果我撐不住了，他還是要頂上的，因為他已經失去了斬斷鎖鏈的能力了。這是祂算好的人數，一個不多一個不少。到時候就真的沒機會了。”

“不過我聽說，他之前不是與那什麼九門合作過嗎？應該是想起了什麼吧？為什麼現在還要去獻祭？其實我一直都想找個人問問來著，他們難道不知道凡人違背與轉世者的諾言會厄運纏身嗎？雖然我們都沒落了，但我們對於凡人而言終歸是神仙，即使是落地鳳凰也比凡人命貴，得罪我們不僅生前沒好下場，死後也是要下地獄的，而且後代還會被連累霍及子孫。只是每十年去獻祭個人而已，又不是非要他們嫡系，隨便找個旁系就行啊，而且也不要命啊。”

張雯一個打岔徹底給黑瞎子整沒火了，他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麼。

“九門？這麼說你叔叔是被他們害的？！”黎簇突然道。

張雯讚許的看了眼黎簇，暗道可算說到點子上了。

“當初張家的旁系實際就是為了控制我們而存在的，那些背信棄義的小人料定我們沒能力反抗，肆意欺壓凌辱我們，族長之位只是個擺設而已，什麼聖嬰？空有名頭，只是為了吸引汪家集火的幌子。權利都被架空了，從頭到尾都是各種算計利用。現在的張起靈和張日山不就是活脫脫的例子嗎？”張雯這話看似在回答黎簇，實際在點黑瞎子。

黎簇聽的一頭霧水，這又來了個九門又是張家汪家的，他現在腦子像被貓抓亂的線頭似的，一團亂麻。

“他不會同意離開。”黑瞎子語氣沒了以往的輕佻，墨鏡下的神色莫名。

“我知道，可如果吳邪也在呢？吳邪的家人朋友我都可以一起帶走，這裡有很多空房間，只要和我簽訂契約，粘上我的氣息我就可以帶走的！”張雯看著黑瞎子，大大的貓眼裡滿滿的真誠與堅定，他據理力爭道。

黑瞎子呵呵一笑，心底瞭然。哪怕有上一世的記憶，可終歸還是個沒長大的孩子。

他不由放柔聲音道：“小傢伙，你想的太簡單了。咱們走了的話青銅門由誰來鎮守？你也說過，青銅門裡的秘密被發現的話，那傢伙可是會滅世的。”

“這，。”張雯低下頭。

黑瞎子順勢就把手搭在面前小崽子的頭上，手感不錯又揉了揉。“更何況你之前不是看出來吳邪的命格了嗎？氣運之子世界中心，那傢伙肯放人？”

張雯沉默了片刻，最後語氣低落，故作勉為其難道：“我現在實力還未恢復，只能靠這種方法。但如果有機會，我會回來的。留個電話吧，黑爺如果有什麼想帶的人可以告訴我，我臨走時會知會你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