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多病卻不容他分說,直接背過身,回頭瞪了他一眼,語氣裡帶著幾分不耐:“就你這小身板,再耽擱下去天都黑了。你這條命這麼嬌貴,我可不敢讓你掉鏈子。上來吧,別廢話!”
喬婉娩站在一旁,看著方多病的動作,目光不由落在他腹部隱隱滲出的血跡上,眉頭輕蹙,卻沒有多說什麼。她抬起手,輕拍了一下方多病的肩膀,低聲提醒:“小寶,量力而為,別逞強。”
方多病知她所言為何,老狐狸因為碧茶的影響,視力模糊,注意不到這些細枝末節,但喬婉娩的眼睛可是什麼都看的清清楚楚。方多病雖然知道她是在擔心自己的傷,為了轉移李蓮花的注意力,故意輕鬆笑道:“喬姐姐別擔心,我背得穩著呢。老狐狸這麼輕,跟根竹竿似的,沒事。”
喬婉娩目光中閃過一絲感激,只恨自己與角麗譙打鬥所受內傷還未恢復,最終什麼都沒說,只默默跟在後面。
方多病一路手腳並用,輕功與攀爬交替,硬生生將李蓮花背到了山巔。他背上的人雖輕,肩頭卻隱隱發麻,而腹部的傷口在劇烈的動作中拉扯著隱隱作痛,但他始終咬緊牙關,半點都不肯顯露。
三人終於站在了山巔,腳下已是層層翻湧的雲霧,天地間白茫茫一片,彷彿置身雲海之上。山巔正前方,一座高大的石門佇立在雲霧中,石匾上三個蒼勁有力的大字——“雲居閣”。
方多病彎下身,將李蓮花從背上放下,手臂仍環住他的肩膀,將人穩穩扶住。他忍不住喘了口氣,卻聽李蓮花輕聲咳嗽,擺了擺手示意自己無礙。方多病只得扶他靠在石門旁的一塊石頭上,目光還不忘在周圍打量,彷彿在警惕什麼。
喬婉娩則邁步向前,抬手叩向石門。門前空曠無聲,只有雲霧湧動,竹林沙沙作響。
“阿娩,小心!”李蓮花突然開口,聲音低啞卻帶著一絲急切。
話音未落,一支冷箭倏然從地面下竄出,直射喬婉娩。她本能地抬起劍鞘,箭矢撞在劍鞘上,發出清脆的“當”一聲,跌落在地。但箭矢未停,緊接著,四面八方無數支箭從地底機關中猛然射出,似驟雨般撲面而來。
喬婉娩迅速後撤,劍鞘橫在身前護住要害,堪堪避開了幾支險些擦中肩頭的箭。她穩住身形,回頭掃了一眼陣勢,目光沉靜卻隱隱透著戒備。
這時,竹門內傳來一聲冷清嚴厲的聲音,穿透雲霧,帶著鋒銳的威壓。
“誰人擅闖我雲居閣?”芩婆的聲音蒼老,卻擲地有聲,“老婆子已立誓,此生不出山門不見外人!擅闖者自重,仔細老婆子的箭陣送你們上路!”
喬婉娩反而面露欣喜,立刻抱拳高聲道:“芩前輩,晚輩...喬婉娩,與我一道的還有令徒李相夷和天機堂少主方多病!請前輩開門一見!”
石門內沉寂片刻,隨即傳來一聲冷哼。芩婆的語氣變得更加凌厲:“李相夷已是故去的人了,沒想到已經七年,還有人打著他們的名號上門招搖撞騙!老婆子這兒沒什麼好東西,滾吧!”
方多病聽到這話,愣了一瞬,錯愕地看向李蓮花。李蓮花卻仍低著頭,漫不經心地將大氅裹得更緊了些,神情淡漠,彷彿這一切與他毫無干係。
喬婉娩回頭看了他一眼,目光中帶著深深的無奈。她知道李蓮花絕不會主動承認身份,只得深吸一口氣,腳步向前邁了一步,冷然開口:“若前輩不信,那晚輩只得冒犯了!”
話音未落,喬婉娩已拔劍躍入陣中。
“阿娩!不可胡鬧!”李蓮花猛地抬起頭,臉色微變,忍不住咳嗽幾聲,急聲道,“這箭陣根本就沒有生門!快出來!”
喬婉娩置若罔聞,劍影翻飛,將襲來的箭矢一一格開,步伐堅定地向石門靠近。箭陣無章法,箭矢從四面八方驟然射出,彷彿專為將人困死陣中而設。她的肩頭衣料已被一道飛箭擦破,卻仍然咬牙不退。
“沒生門我便打出一個生門出來!”喬婉娩的聲音清亮中透著決絕,“今日無論如何,我都得見上芩前輩!”
方多病在一旁急得團團轉,回頭看向李蓮花:“李小花,現在不是勸喬姐姐的時候吧?你快想想怎麼破了這箭陣!”
箭陣愈發兇險,尖銳的破風聲夾雜著漫天箭雨,像是無數冰冷的蛇信在空氣中撕裂著前路。喬婉娩揮劍格擋,步步向前,雖然面色如常,但額間已滲出汗珠,衣袖多處被箭矢劃破。石門前的機關似察覺到她的逼近,箭矢驟然加密,幾乎無處可避。喬婉娩步伐微頓,險險躲過一道疾射而來的冷箭,但身後仍有數支箭襲來。
李蓮花看著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