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除了錢財，你還想要什麼。”

&esp;&esp;張珠珠想，當然是想要自由了，但這是不可能的。

&esp;&esp;她沒有自由，也幾乎沒有選擇的權力。

&esp;&esp;張珠珠說道：“我想要的你也給不了我，我們就不說這個傷心事了。”

&esp;&esp;李弗卻不肯，問：“你難道想要天上的月亮？”

&esp;&esp;張珠珠想要什麼，李弗覺得就算自己現在不能給她，以後也是能夠給的。

&esp;&esp;張珠珠搖頭：“說了我要不高興的。”

&esp;&esp;李弗只得不再追問：“那繼續說前面的事情。”

&esp;&esp;“我幹活賺錢，就跟你讀書做官是一個道理，”張珠珠說道，“方才也說了，你不是因為做官高興，是因為做官之後，你能做到更多事情；我幹活，除了能賺錢，還能證明我不必依附旁人就能夠活下去，我只屬於我自己。”

&esp;&esp;張珠珠看他神情，就知道他應該不太能理解自己。

&esp;&esp;這倒是不奇怪，因為女人必定是有歸屬的，不是她出生的孃家，就是她出嫁的夫家，就連尼姑坤道，她們都是歸神佛管的。

&esp;&esp;女人總不能是獨立存在的。

&esp;&esp;但張珠珠卻說她是屬於她自己，這話簡直離經叛道，李弗不理解是正常的。

&esp;&esp;在他看來，張珠珠好像想與身邊的一切劃清界限，包括李弗自己。

&esp;&esp;所以李弗總是說張珠珠是風箏。

&esp;&esp;他總是說想抓住她的風箏線，現在他發現張珠珠雖然是風箏，但是她根本沒有線，李弗覺得自己永遠不可能抓住她，人怎麼可能抓住斷線的風箏。

&esp;&esp;這感覺，真是令人不安。

&esp;&esp;但是張珠珠接受的就是這樣的教育，她生而自由，工作是她求得自由和滿足自己的一種方式。

&esp;&esp;至於價值，她現在還談不上，她現在只能滿足自己。

&esp;&esp;張珠珠看李弗這樣，笑道：“你想讓我怎麼做。”

&esp;&esp;“我說了你也不聽。”李弗道。

&esp;&esp;張珠珠：“你說吧，我們是在開會，你有什麼意見，說出來聽聽。”

&esp;&esp;雖然她可能不會參考。

&esp;&esp;李弗道：“倒也沒什麼，是想讓你停了在我家的事情，只做你家裡的，若是你缺錢，我這裡有。”

&esp;&esp;他這麼說，張珠珠不奇怪。

&esp;&esp;因為這種想法太常見了，不少男的都這麼想。

&esp;&esp;張珠珠笑道：“三郎，你這就很不對了，你這樣，不是讓我不勞而獲嗎。”

&esp;&esp;李弗：“我的就是你的。”

&esp;&esp;張珠珠搖頭：“吃人嘴軟，拿人手短，我拿了你的，在你面前就要低你一頭了。”

&esp;&esp;道理是這樣，但李弗自覺不是外人：“不會。”

&esp;&esp;“會這樣的，我就這樣的，”張珠珠說道，“我以前在家裡都不會大聲說話，現在我敢跟我爹吵架，要是他罵我，說我吃他的喝他的，讓我滾出去，我就敢提著包袱拿著我的錢去外頭過。”

&esp;&esp;錢和工作是張珠珠僅有的底氣，尤其是那錢是她勞動所得，任何人都不能奪走。

&esp;&esp;她這幾個月的快樂也是由此而來。

&esp;&esp;李弗點頭：“好吧，你贏了。”

&esp;&esp;張珠珠果然又一次說服了他，雖然他早就有預感了。

&esp;&esp;張珠珠道：“不是我贏了，我們今天坐在這裡，又不是為了吵架，而是為了推動對彼此的理解。”

&esp;&esp;李弗笑道：“那你是怎麼理解我的？”

&esp;&esp;張珠珠看著他：“如果你給我送禮，我會接受的。”

&esp;&esp;李弗心說原來她連禮都不打算受的嗎，這就算是退讓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