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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東街那邊倒是有個花鳥巷子,專門賣些花鳥魚蟲的小玩意兒,不過他們一般都是早上出攤,這會兒應該早就散了。”
多福想了半天,也只能想出這麼一處地方。
賈玩點點頭,道:“那就先過去看看再說吧!”
沒辦法,剛才他都已經把話說出去了,讓金榮明早帶銀子拿貨,如果到時候給不出蟲,豈不是影響他“玩三爺”的名聲?
主僕三人步行前往多福口中花鳥巷子,雖然沒出寧榮街,但從西走到東,也屬實是一段不近的路。
日頭已經半落,等賈玩帶著多福多肉來到花鳥巷子的時候,確實只剩零星幾個小攤還擺在外頭。
有賣錦鯉的,有賣鳥雀的,還有賣花草盆景的,不過就是沒瞧見賣蛐蛐兒的。
“你去找人問問看,看這裡還有沒有賣蛐蛐兒的地兒!”
這種事情,肯定還是常在這裡做生意的攤販們更為清楚。
可賈玩剛交代下去,就見一個看起來十五六歲的年輕人主動朝著他們這裡靠了過來。
多肉當即警惕地擋在賈玩身前,以免來人衝撞了自家三爺。
多福也挺身一步,當先喝住此人:“站住!你是幹什麼的?”
他倆雖然年歲比對方小些,但身量高大健壯,且背靠國公府,在寧榮街上自然底氣十足。
那年輕人明顯一愣,不過很快便極有分寸的未再繼續上前,只面帶討好地言道:“這位少爺,小人寧五,是這花鳥巷子裡的掮客,絕無惡意!”
掮客其實就是中介,靠販賣資訊為店鋪招引客人為業。
自稱寧五的年輕人身材瘦高,雖然年紀不大,但身上卻似乎透著一股子市儈油滑,確實符合他掮客的身份。
不過賈玩並不在意這些,他現在只關心哪裡能買到蛐蛐兒,於是示意多福多肉退回左右,方才問道:
“你剛才說,是這兒的掮客?那應該對這條巷子裡的情況很熟悉吧?”
寧五一聽這位小少爺問到了自己的強項,心知十有八九能攬到活兒,便拍著胸脯自誇道:
“您問別的咱不敢亂說,但要打聽這花鳥巷的情況,那小人絕對是這個!”
說著,他還驕傲地給自己豎了個大拇哥。
賈玩沒心思聽廢話,直言:“我要買只蛐蛐兒,現在哪兒還有賣?”
寧五眼珠子轉了轉,沒有直接回答,而是道:“那得看您想要個什麼檔次的了!”
“這裡面莫非還有什麼講究?”,賈玩雖然知道鬥蛐蛐兒在時下的京城紈絝裡比較盛行,但對此終究瞭解得不多。
“那是自然!蛐蛐兒這東西,一看腦袋二看牙,三看身子四聽響兒!品質上稍微那麼一變,價格可就得翻上好幾番!”
寧五身上的那股油滑勁兒又出來了,畢竟買主購買貨物的價值高低,決定了他能拿的提成多少。
賈玩也想趁機打聽下蛐蛐兒的市場價,畢竟自己有著通靈術和強化這樣的手段,那賣蛐蛐兒這種事肯定就不會是一錘子買賣,多瞭解些情況總不是壞事。
於是道:“那你先說說看!”
就憑賈玩今天穿的這身衣裳,寧五就能看出他的富貴,更不提身邊還有兩個小廝跟著。
所以在三人剛踏進花鳥巷的時候,寧五便主動湊了上來,這也是作為一名掮客應有的眼力。
現在賈玩主動打聽,他自然是詳細介紹了一番。
比如一隻品相好的蛐蛐兒,那腦袋基本都是大而圓、頭頂光澤鋥亮、鬥絲細直、眼睛突出、觸鬚粗長。
這叫“一看頭”!
而“二看牙”,則是指門牙幹亮,牙鉗鋸齒尖銳鋒利,這種蛐蛐兒戰鬥力強。
甚至顏色都有講究,頭色以青金、古銅、紫櫻桃為上品;牙色以金為最,其次是紫或銀白。
“三看身子”主要是看軀幹、六足和尾巴,“四聽響兒”就是聽蟲的叫聲是否清脆、洪亮、頻繁、有力。
至於價格嘛,便宜的只要幾文幾十文,但貴的卻要幾兩銀子乃至幾十兩銀子,這當中有著千倍萬倍的差距!
“這花鳥巷子裡的蛐蛐兒,最高賣出過什麼價?”,賈玩聽完之後追問了一句。
寧五稍作回憶,便答:“最近幾年裡,咱們這兒還真出過幾隻極品,最貴的一隻是被寧國府的大老爺派人買走的,出了足足六十兩銀子!”
提到這個價格,寧五的語氣明顯有些誇張,顯然並不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