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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玉本來同姐妹們玩得正好,戲著牙牌哄得老祖宗也很快活。
突然聽到下人傳話,說是二老爺要喚他過去考校功課,立時魂都嚇飛了一半。
忙窩進賈母懷裡撒嬌,尋求庇護。
老太太最是心疼他,聽了那話再見了寶貝玉兒的可憐樣,哪有不應的道理?
不過她倒也沒拘著寶玉不讓走,而是攜著大小女眷一併移步過來了。
“母親,您怎麼也來了?”
政老爺是個極重孝道的人,這也是賈家的家風,賈家東西兩府,不論多混賬的東西,待父母都是極敬重的,絕不敢有絲毫忤逆。
所以賈母一來,政老爺便得恭恭敬敬地行禮問安。
到底是新春佳節,正喜慶的日子,老太太也不會當著一眾小輩的面下了她小兒子的臉面,否則也不至於親自過來。
“你把孩子們都叫到了這兒來,我那兒沒了熱鬧,便乾脆跟過來瞧瞧。怎麼?我來不得?”
考校功課什麼時候不行?怎麼就偏得挑今日?所以老太太擺明了是要護短!
賈政也是無奈,每次他想管教兒子時,母親和夫人便會站出來護著。
今日他還沒說什麼,也沒把那混賬東西怎樣呢!
結果就已經護上了!
回想方才玩哥兒、環兒還有蘭兒的表現,原本他也是心情大好的。
可現在,什麼好心情都被攪了!
再看寶玉藏在老太太身邊,那低眉順眼毫無擔當的窩囊樣,賈政多是氣不打一處來,偏又不好發作。
只能委婉地先跟老太太告罪:“母親說的這是哪裡話?兒只是方才考校了玩哥兒、環兒還有蘭兒的學問,見他三人皆有長進,便想將寶玉喚來一併考校。不意攪了母親的興致,是兒的不是!”
聽了這話,賈母倒是心情略有好轉。
一旁的女眷也是紛紛把目光轉向賈玩三人,邢夫人神色如常,畢竟跟她們大房無關。
王夫人和李紈則是先看向了賈蘭,畢竟蘭兒與她們才是最親近的,能得老爺的誇獎,自然是好事。
趙姨娘今兒也在,只不過以她的身份,沒資格離賈母太近,所以站在稍遠些的位置激動地看著環哥兒。
這個孽障,不想今兒個還有這般造化,竟能入了老爺的眼!
真是上天垂憐!
她母子二人大約又有了指望!
激動之餘,還不忘瞥一眼寶玉。
越不中用越好啊!
若是寶玉時候一事無成,她家環哥兒卻日益長進,那以後如何只怕還兩說呢!
至於黛玉和三春等幾位姑娘,更多的還是在看賈玩。
自打賈玩入學國子監後,便極少與她們玩在一處。
便是每月休沐回府,也總要與薛家表兄、璉二哥以及府外好友小聚,與姊妹們至多在晨間給老祖宗請安時見上一面,然後簡單聊個幾句。
便是如今在節裡放著長假,玩三哥也不如去年那般空閒了。
今兒聽政老爺說他學問長進,姑娘們心中既覺得理應如此,又難免生出幾分好奇。
“罷了!兒孫有長進是好事!寶玉近來也是極好,才又做了一首好詩!快給你父親念念!”
老太太這是有心在替寶玉遮掩,若是考校別的,只怕今日她的玉兒又要被苛責。
所以她提前點了詩文一項,寶玉最有詩才,哪日賞花望月時不作個幾首?
腦袋裡定是有好句的!
拿來用一用,哄他老子高興,這所謂的考校也就翻篇了。
寶玉也不是什麼都不懂的糊塗蛋,當然就坡下驢,信手拈來一篇中上詩文。
明知這是祖孫二人打馬虎眼,賈政也不好再深究,最終草草散了。
府中熱鬧稍歇,城中熱鬧卻不止。
除夕無月,但爆竹和焰火卻將夜空映成七彩,照耀著整座盛京。
已經不是頭一回欣賞這個時代的煙花了,可賈玩卻依舊覺得震撼。
煙花發展到這個程度,可見工人對火藥的加工利用水平也是不低的,民用如此,不知道火藥在軍事方面應用發展如何。
腦海中突然閃過後世的百年屈辱,賈翫忽地一驚,或許大順也沒有真正重視火器研發。
火藥誕生於華夏,自李唐王朝開始便被髮明出來。
而後不久,便有火藥箭、燃燒彈一類的武器應用於戰場。
但當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