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說做的好與不好，從來沒說過除此之外的任何評價。

“我有必要再撒個謊騙你麼。而且這麼做對我有何好處。敵人也罷，朋友也好，就算暫時的朋友，也要比打打殺殺強許多。我們之間又沒隔著深仇大恨，非要殺我，你不嫌累我還嫌累呢。”

知月一頓，又舔了舔唇：“所以，我建議，不如我們就成為暫時的朋友吧。哪怕這種關係只維持了一天，或一個月，一年，十年。可小瞳的時間還很長，不缺時間對付我，又何必急於一時。”

要和她……

成為朋友？

赤瞳好不容易才對她有了一些改觀，勉強不那麼恨她了，雖然還是不能接受她。畢竟她還是對於她和主人之間的事情是有芥蒂的，橫亙在她們之間的，除了她對主人的恨，還有某種複雜的情緒，說是羨慕也沒錯，說成嫉妒卻重了些。

這世上，赤瞳從小到大，一直是一個人，她以為她這一生除了主人以外，不會再認識第二個人了，更沒有體會過有個朋友是一種怎樣的體驗。

赤瞳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答覆她。知月看出了她的窘迫，也不急，只輕輕點了下頭，淡淡道：“這樣的話，那我就當小瞳是我知月的朋友了。等小瞳什麼時候想好了再回答我，也是可以的。”

……

凱風發現，自從花燈會回來後，還散樓裡的氛圍顯然好了許多。最主要的，要體現在這兩方面。

一方面是吃飯的時候，來了沒幾天的赤瞳大人雖表現的比第一次來時還沉默些，但卻會因為知月的幾句玩笑話，而與她鬥幾回嘴。他每回聽起來都覺得蠻有趣的，想來她們應該是暫時和好了吧。

另一方面，就是北風對赤瞳大人的態度確有改觀。在花燈會的第二天，北風就將赤瞳大人昨晚勇鬥九尺大漢並救出阿佚的事情說給知月聽了。

而且知月又對赤瞳大人好生誇獎，好像後來誇得赤瞳大人不好意思了，端著碗筷就跑去廚房吃了。

北風也沒想到，以往害怕的就是赤瞳，現如今似乎又重新認識了一個赤瞳，讓他頗有些不習慣。

這才過去幾天，他們曾以為的赤瞳大人是那個跟在大魔王身邊，脾氣暴躁，一言不合就拔刀的赤瞳大人，可現在的赤瞳大人雖然也是不好相處，但不會再讓人覺得和她相處起來，十分可怕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之前在空雲山，白麵人的事情還沒解決，如今又出來個花孔雀。知月最近頭大。

許是花孔雀的窩已經暴露了，現在正找別的窩代替，是以才安分了，沒有再見他出現。

而這些天無皮腐屍案也已經不再發生了，朝廷那邊為防止謠言四起，惑亂人心，還急忙張貼出告示，讓百姓們知道，近來邪祟已經被朝廷請來的降妖師清理乾淨了，勿妄加猜測，否則將會嚴懲。

有件事知月一開始並不知道，不過後來也猜到了，那就是朝廷請來的所謂的降妖師，應該就是那天見到的雲谷上仙的那個名叫白滿川的分身了。

之後百鬼一個人來還散樓找知月，想知道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知月便將來龍去脈說與了百鬼，卻隱去了小狐狸吞噬怨靈的事情，只說夜姣是被那白滿川救的。

百鬼聽完後當即發了幾句對世事無常的感慨，而後又說原來京城裡竟然藏了這麼一個大妖怪，看來以後要多留意一下了。

臨走前他似想起來什麼，一展摺扇，在知月耳邊低語：“對了知月，原先在你這的那隻小狐狸到底是什麼來頭，竟然可以吞噬怨靈還毫髮無損？”

知月挑了挑眉：“我不是告訴你，夜姣是被雲谷上仙的分身救的麼，你為何會將小狐狸牽扯進來？”

“知月，你撒謊的本事太拙劣了。雲谷上神的大名敢問哪個大妖怪不知道，他這麼一個殺妖如麻的降妖師，怎會去救一隻還跟他有仇的狐妖呢？”

知月又問：“那小狐狸呢？”

百鬼回道，“這當然是我從住在那兒片墳地裡的幾隻小鬼打聽到的，說親眼目睹了那晚在城外的亂葬崗裡，你和一名降妖師對付發狂的九尾狐的一幕，特別精彩。你當時應該叫我一起去的。”

知月若有所思道：“原是這樣。也許當時附近確實有一兩隻小鬼在我沒注意。所以呢，小狐狸又怎麼了？你今天到底想問我什麼不妨直說吧？”

“你別誤會，我就是想確認一件事。”百鬼又壓低了聲音，語氣神秘莫測道：“我聽京城裡的一些妖怪之間的傳言說，那隻小狐狸跟魔族有關係，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知月，你是怎麼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