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揚。
白日裡,何道長要應付那些降妖師,夜裡,他們就停下歇息。這裡所謂的應付,基本已經動手了。
一開始,一些人知道何道長的名號,處處敬他三分,但隨著圍堵他們的人越來越多,最初的那夥人也加入了後來的隊伍裡了,已經不再客氣。
他們雖只有四人,但只要配合得好,也能出其不意。
何芯修為不高,但可以易容,她能變作宛姣的模樣,且人也機靈,能為他們打掩護,搞得一部分降妖師們暈頭轉向,後趁機與宛姣他們匯合。
原本計劃就是,何道長與宛姣一路,何芯則與另外那名男弟子一路,兩路分開走,最後再在一個安全的地方匯合,一番下來到底省去不少麻煩。
兩條路不會離得太遠,不然何芯不小心被抓住時,不至於沒人去救她。
和何道長一起,宛姣起初沒特別的感覺,就只是覺得這個人很可靠吧。
然而,漸漸地,她產生了懷疑,可能是因為她已經經歷過了一次背叛,懷疑何道長也是為了她的內丹。就在某天入夜時,還沒和何芯他們匯合。
他們剛甩開一行人,宛姣就忍不住道:“何道長。”
何道長回過身,臉上的笑容和溫柔依舊,他應一聲。
宛姣頓了頓,用眼睛直視他,認真地道:“我一直有個問題想當面問你,請你說實話。你是不是……”
忽然,身邊樹林裡冒出三個人影,手上開始結印,無數劍氣從四面八方而來,顯然是一個埋伏。
宛姣反應很快,但奈何還是慢了,眼瞅著劍氣將要穿身而過,何道長卻提劍迎上,將他護在身後。
幾輪下來,原本一路上就已經耗費太多修為的何道長,此時疲於應付,捱了好幾劍,吐血不止。
還好這時何芯他們趕來,從外面打斷了那三人的施法,三人似乎見形勢不妙,便先撤了。
何芯沒去追,而是跑向她的大師兄,臉上大寫著擔憂。
何道長摸了摸她的頭,道:“無礙,只是一些皮肉傷。”
何芯眼眶一紅,想要打他:“都什麼時候了還嘴硬。這他媽是皮肉傷?我們再遲一步,你命都沒了!”
宛姣見狀,心裡有點不舒服。何道長注意到了她這邊,衝她笑道:“姑娘不必擔心,這傷真的無礙!”
何芯揉了揉眼眶,起身對那個男弟子道:“你看著大師兄。”轉而又對大師兄道:“我要和宛姑娘說幾句話。你老實在這待著,我們說完就回來。”
何道長點了點頭。何芯放心,牽著宛姣的手就到一旁的樹底下說話。她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問她,青丘還是沒有訊息嗎。宛姣回覆:“沒有。”
何芯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大師兄,嘆息一聲,又道:“大師兄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不希望他有事。”
宛姣一愣,道:“你是指?”是不是她想的那樣呢?
何芯似怕她誤會,道:“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其實是個孤兒,爹孃死的早,當年若不是大師兄撿到了我,我早餓死在街頭了。我把他看成我的家人。你能理解嗎?”
宛姣想起了鍾淇,微微一笑,頷首道:“我理解。”
何芯信她,因為她能看出來,她說這話時,眼底有和她一樣的光。何芯嘿嘿一笑道:“是你那個妹妹嗎?那個叫鍾淇的?”能讓她日思夜想的人。
宛姣對於一些事情有點拿不準,不想現在就提這事,道:“改天說吧。你大師兄現在可是受了重傷。”
何芯一拍腦門:“哦對對對。你看我,差點忘了正事。”
還好傷的不是很重要的部位,簡單處理一下傷口後,血便止住了。宛姣去附近,找到一家客棧。
何芯和另外一名弟子攙扶著何道長進了客棧歇息,因為錢不多了,便只要了兩間客房。何道長和另外一名男弟子住一間,何芯和宛姣住一間。
今晚宛姣又睡得不是很踏實。自來到人界,這種事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有時遇到好看的好玩的,或好吃的,會想到鍾淇,想到她們一起的日常。
當時沒怎麼在意的日常,卻成了她唯一的心靈依靠。回憶會上癮,尤其是在你心緒不寧的時候。
若不是她一心二意,何芯的大師兄也就不會被重傷。宛姣以為,是自己想多了,何道長人就很好。
她有點對不起何芯,想了想,低聲喊她:“何姑娘?”
大概是因為今晚大師兄負傷,何芯同樣沒有什麼睡意,正想事情,聞聲,轉身應道:“你沒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