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哽咽道:“鄭某一介庸碌老朽,不敢當王爺如此盛讚。請王爺海涵,非是鄭棟國孤傲,實在是已然垂垂老矣,不堪再當大任……”。
李胤連忙俯身將鄭棟國攙扶起身,鄭重道:“非公老矣,亦非公孤傲,實因時勢混亂,朝堂不明,小人猖獗,君子蜷身。公之志不能伸,心會而意冷,因此不欲出,而求避世。可如今天下分崩離析,百姓流離失所,哀鴻遍野,如久餓之嬰嗷嗷待哺,鄭公,真忍心置之不顧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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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就讓老夫……苟活於世,安享晚年吧。”鄭棟國眼角溼潤。
“非是本王相逼,實在是……算了,你我今日再不提此事,還請鄭公好好想想再說。”李胤一到鄭家,便開門見山,直接開誠佈公,表明想請鄭棟國回鹿邑,官復原職,繼續掌領鹿郡的意願,可惜鄭棟國心灰意冷,無論李胤如何勸說,就是不肯答應。李胤眼見他如此堅決,自然也不好再強求,但,他打定主意,似鄭棟國這般的清廉好官,他一定要想盡一切辦法,讓他重新為官,造福一方百姓。
“多謝殿下成全!”鄭棟國抱拳一禮,然後忙躬身道了聲:“請!”示意李胤入席。
李胤再不囉嗦,邁步隨著鄭棟國入席。兩人把酒言歡,只說些中州風土人情,再不提半句官場時事。
偏廳裡,鄭棟國的夫人汪氏,帶著鄭家三姐妹,招呼著青衣,莫愁等六女同坐一桌,只有魔玄女不知去了哪裡。席間,自然少不了,鄭家姐妹詢問些寧王殿下平日之生活瑣碎,青衣等女倒是不做掩飾,只當趣談來說,眾女倒是相處極為融洽,而且
李胤一路快馬加鞭,路上倒是平靜,趕到苦縣時,天色已然不早,鄭棟國雖已辭官,卻也不好將寧王拒之門外。而且,大名鼎鼎的當世大才子,天下第一美少男寧王,已經到了自己家門口,鄭家三姐妹和鄭氏族人頗感好奇,又哪裡會放過此等見識的機會?無不慫恿懇求鄭棟國,把李胤一行請進府來。
鄭棟國身為家主,兩袖清風,更是嚴令不許族人做那投機違律之事,幸虧鄭氏族人產業不菲,鄭家祖宅雖並不奢華,倒是頗為寬敞。
鄭棟國原本有兄弟鄭棟卿,也便是鄭思月的父親,替他打理這鄭氏族中事務,可惜鄭棟卿積勞成疾,已患病離世兩年餘。鄭家雖是中州頂級氏族之一,但人口並不算多,祖宅本就是家主所居之所,自鄭棟卿死後,這祖宅便只剩鄭棟國一家,以及鄭思月母女住著。
寧王到府,天色已晚,鄭棟國早已吩咐族人們,去收拾打掃了一處偏院,用來安置寧王一行住宿,想來只待次日天亮,軍務纏身的寧王,自然便會離去。
酒足飯飽,李胤在鄭家人指引下,進入借住的鄭府東宅。席間,李胤特意提醒,如今中州戰事正酣,自己到鄭家來,怕是會有些鼠輩騷擾,若是夜裡有動靜,囑咐鄭家人不要理會,他自能解決。
鄭棟國原本是打算把李胤安排在府中後院,但聽李胤刻意再三叮囑,思索再三,料定李胤是早有準備,而且,是不願讓鄭家人插手,這才決定把李胤一行,改為安置進東宅。並依李胤的囑咐,特意交代族中所有上下人等,無論是聽見什麼動靜,都不許靠近東宅半步,以免會擾亂了寧王部署。但,他自恃武將出身,倒是回房之後,便換上了鎧甲,並且把佩刀也帶在了腰間,只在堂上靜坐。
雖然王爺刻意囑咐,不許鄭家人插手,但,如今畢竟是在他鄭家,如果寧王萬一真有意外發生,鄭家難逃干係,他無論是作為鄭氏家主,還是作為曾經的老兵,都不可能真的不管不問無動於衷。
鄭家東宅,雖稱之為宅,其實不過是一處五進院子改造做前後兩宅,前宅三進,之前一直是鄭棟國之子鄭星瀾住著,如今鄭星瀾在京城白馬書院求學,這三進的宅子便一直閒著了。後宅兩進,如今是用作鄭家三姐妹的繡樓閨閣。
鄭思月的母親向來不理家事,自鄭棟卿死後,更是直接住進了家裡的佛堂,整日吃齋唸經,修身養性去了,之前鄭盛裝姐妹兩個,一直留在祖宅,跟隨叔父鄭棟卿一家生活;如今,鄭思月自然由伯父照料,姐妹三人雖是叔伯姐妹,卻跟親生姐妹一樣,向來不分彼此。
這鄭星瀾,顯然是個文雅之人,屋中不僅備著文房四寶,而且琴棋書畫一應俱全,但是書房裡那寬大的兩櫃書,便足以說明,這位鄭家大少,顯然是個喜愛讀書,追求學問的上進青年。
“王爺!明日還要趕路回鹿邑,且也要帶兵往陳城,必然要費心神的, 不如早些歇息了去,奴婢守著便是,若有動靜,奴婢再來稟報便是。”徐夢雪這回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