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標微微頷首,眼中閃過一絲複雜之色。
他知道季如風向來足智多謀,既然他如此說,定是心中已有計較。
“也好,那就先將此事處理。”
朱標深吸一口氣,恢復了往日的沉穩。
他轉頭看向跪在地上的趙庸,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威嚴。
“趙庸,你雖犯下大錯,但念你是開國功臣,孤在此便不處罰你了,但是父皇會會如何懲處,就看你造化了。”
趙庸滿臉惶恐,連連磕頭。“謝太子殿下開恩,罪臣一定如實交代。周德興找到罪臣,只說馬車內是一名懷罪出逃的三品京官,讓罪臣在龍江關將其亂箭射殺,還許以五百兩黃金和東宮令牌。罪臣一時糊塗,便答應了下來。”
朱標眉頭緊鎖,心中的疑惑更甚。
周德興為何要對自己下如此狠手?而且還打著東宮的旗號,這其中究竟有何陰謀?
此時,季如風在一旁若有所思。
他輕輕搖著摺扇,目光深邃。“標,此事自然有蹊蹺,具體回頭我再與你細說。先令他將士卒帶回京畿大營,並封鎖這裡的訊息,免得以訛傳訛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朱標微微點頭,認同季如風的看法。“那便依先生之見,只可惜了數十精銳……”
季如風微微一笑,眼中閃過一絲睿智。“呵呵……放心吧,我可沒下死手,都不過是無關緊要的箭傷。”
朱標聽後,沉思片刻,然後果斷地下達命令,眾人紛紛行動起來。
果不其然,被季如風真氣吹回的箭矢所擊倒計程車卒都沒有受到致命傷。
半個時辰後,季如風一行重新上路。
兩名暗衛也被朱標打發了回去,有季如風這種絕世高人在,根本無須擔心安全問題。
季如風在確定後面再無暗衛跟著後,才緩緩開口。
“標,遇襲之事,與東宮有關。”
“哦?東宮?”朱標微微皺眉,東宮上上下下里裡外外都是自己人,怎麼可能會有人想置自己於死地?
“他們的第一目標不是你,只是沒想到你會放棄騎馬,也待在車廂內而已。”
聞言,朱標眼底閃過一道寒芒。
季如風的言下之意,再明確不過。
馬車之內,只有他的常姐姐和兒子朱雄英。
只是,他想不通,殺害他的妻兒,到底是為了什麼?
“皇明祖訓,立嫡立長。如果正妃薨逝,嫡長消亡,自然側妃就會扶正,庶長子也就成了嫡長子。”
季如風的口氣依然淡漠,聽不出任何情感,彷彿在訴說一下再平常不過之事。
可在朱標聽來,卻如驚雷炸響,讓他心中掀起驚濤駭浪。
如此說來,細想即知,趙庸原本是周德興副將,周德興與呂本走的很近,且是親戚關係。
而呂本之女呂氏正是太子側妃,若是正妃常氏薨逝,以朱元璋的性格,為了平衡朝堂,肯定會扶正呂氏。
正如當年,為了扶持文官集團,制衡淮西武勳,讓他娶了呂氏。
一旁的常夢月,本是臉色如常,逗弄懷中的朱雄英。
她本就是生性腆靜,不喜爭鬥之人,哪怕知道有人刺殺自己,都沒有生氣。
但是,如今聽到對方的目標不但是她,還有她的寶貝兒子,便有些急了。
正所謂,佛也有三分火,更何況是一個母親。
“殿下,妹妹她怎會連雄英也不放過,他才不到兩歲呀……”
她一直將呂氏視如親姐妹,哪曾想到對方竟是如此歹毒的人,心中不由升起一股悲涼之感。
一旁的朱標冷哼一聲,他的眼神冰冷,猶如利劍一般鋒利,他對呂氏並就沒有多少感情,與她的婚姻不過是政治聯姻罷了。
他看了一眼季如風,語氣帶著冷冽的殺意。“先生,依你所言,那呂氏就是罪該萬死,呂家九族都該死!”
和朱元璋一樣,朱標最重感情,這世界上,除了父母,他最在意的人就是他的常姐姐和兒子雄英,就連三位一母同胞的弟弟都還在這之後。
既然話都到了這份上,季如風索性將原本歷史上未來之事都一股話的說了出來。
“洪武十一年十一月,太子妃常氏,產下次子朱允熥後,血崩,十日後薨逝。洪武十五年五月,皇太孫朱雄英,風寒中染痘疾,十日後薨逝。”
雖然在御書房,聽過一次,再次聽到,朱標還是臉色煞白。
原本他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