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並未在朝堂之上,將呂本勾結周德興、唆使趙庸襲擊太子這等驚天秘事公之於眾。
畢竟,此事關係重大,牽一髮而動全身,須得謹慎處置。
當朝太子岳丈,派人襲擊太子,這傳出去,朝廷的臉面,皇家的臉面,放哪兒擱?
太子側妃呂氏是否捲入其中,尚需進一步查證,容不得絲毫馬虎。
東宮太子朱標,一直以來深得朱元璋的鐘愛與信賴,故而朱元璋從未在東宮安排錦衣衛。
在他心中,朱標有著獨一無二的地位,哪怕是其餘三個親生兒子 —— 朱樉、朱棡、朱棣,府中都有錦衣衛暗中監察。
唯一例外的,也只有醉心於醫學的朱橚是個例外。
此次事件因涉及太子,且呂氏是否參與存疑,朱元璋雖已收到朱標讓錦衣衛傳回的奏疏,其中明言季如風推演的結果,但他仍持有幾分懷疑。
畢竟,此事一旦屬實,必將在朝堂掀起驚濤駭浪。
朱元璋帶著三分未消的怒意返回御書房,那裡還有如小山般堆積的奏疏亟待他處理。
此時,殿外迴廊傳來輕盈的腳步聲,馬秀英帶著兩名宮娥,手提食盒,緩緩走來。
人還未至,她那溫柔的聲音便已傳來:“重八,我做了桂花糕和小米粥,快來,趁熱吃。” 馬秀英笑靨如花,恰似春日暖陽,她款步走來,將手中食盒輕輕開啟,裡面整齊擺放著精緻的點心,散發著誘人的香氣。
她遞了兩塊桂花糕給朱元璋,又端起那碗熱氣騰騰的小米粥,輕輕吹著,試圖讓溫度適宜。
見朱元璋皺眉沉思,她眼中滿是關切,柔聲道:“一大早就上朝,一坐就是兩個多時辰,肯定餓壞了吧?來,趕緊吃。”
“嗯。” 朱元璋應了一聲,一邊仍盯著手裡的奏疏,一邊張嘴接住喂來的小米粥。
馬秀英的這份體貼,朱元璋一直都深深銘記於心,這是他在這波譎雲詭的朝廷鬥爭和繁重政務中的一抹溫暖慰藉。
“妹子熬的小米粥就是香甜可口啊!” 朱元璋讚道。
馬秀英笑吟吟地看了他一眼,問道:“重八,今天朝會比往日多了半個時辰,是有什麼重要之事要處理嗎?”
朱元璋看著馬秀英那笑吟吟的模樣,心頭微微一動,將手中奏疏擱在桌上,伸手攬住馬秀英的纖腰,說道:“妹子,咱今兒個把呂本那老東西扔到詔獄去了。本來咱是想直接將他滿門抄斬,但想到之前季先生所說的話,還是先把他關起來,回來問問你的意見再做定奪。”
以往,每當他殺伐過重之時,都是馬秀英出面勸諫,為此兩人沒少起爭執。
想及季如風說馬皇英的身體是被他氣垮,心就揪痛不已。
所以這次,他努力壓制住內心的怒火,沒有衝動行事。
見到朱元璋的改變,馬秀英打心眼裡高興,順手拈起一塊桂花糕塞進他嘴裡,說道:“重八,既然是打入了詔獄,想來咱這親家定是犯下不少惡行。”
聞言,朱元璋的臉色瞬間變得凝重起來。
其他的事情,他看在朱標的份上,或許還能容忍,貪汙些許,他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朝堂之上需要文官集團來制衡淮西武勳。
更需要利用他,來拉攏前元留下的文官。
但呂本竟將主意打到朱標頭上,這是他絕不能容忍的。
“呂本貪贓枉法達一百八十餘萬兩,兼併良田一萬六千五百畝,在此期間,他縱容惡奴打傷二十三人,打死八人。更罪不可恕的是,他竟然勾結周德興,唆使趙庸私自調兵襲擊標兒。你說,他該不該死?咱要不要誅他滿門?”
朱標是朱元璋的逆鱗,亦是馬秀英的逆鱗。
馬秀英聽聞,臉色瞬間冷若冰霜,想起剛才呂氏居然還敢上門求情,心中更是湧起一陣怒火。
“重八,呂本竟然如此膽大妄為?不論意預何為都是罪該萬死!不過,你可曾問過標兒的意見?還有,呂氏是否牽扯其中?”
朱元璋道:“標兒的奏疏上講,季先生說就是呂氏那毒婦企圖謀害夢月和雄英,標兒只是意外被波及。呂氏除掉夢月,是為了日後讓咱扶她正位,這樣她未來的兒子就會成為大明嫡長孫。而且,季先生還說,未來呂氏甚至還會毒害於你。”
馬秀英眉頭緊皺,思索片刻後說道:“重八,那你查到呂氏勾結呂本的證據了嗎?”
朱元璋點點頭,說道:“東宮並未安插錦衣衛,我昨夜就已經讓蔣瓛去查了。太子遇襲一事,就怕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