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天城外官道上,一輛馬車外,三匹高頭白馬齊頭並進。
關於廢除丞相,朱元璋一直埋在心底,不曾和任何人說過。
聽到季如風說出廢除丞相一事,他才信了季如風三分。
因此季如風提出讓丞相監國,帶上太子時,選擇了妥協。
“先生,這次咱可是全聽了你的話,不但帶上標兒,還把監國大權交給了中書省,現在就咱四人,現在已經出城了,你該和咱詳細說說了中。”
朱元璋憋了一肚子的問題,剛離城不遠,便忍不住主動開口詢問起來。
季如風看敢沒看朱元璋,自顧自的欣賞起四周的風景,淡淡的回應道:“你現在不正在讓錦衣衛收集胡惟庸罪證麼,你不給他機會,怎麼讓他快點露出馬腳?”
一旁的朱標立即接腔道:“先生的意思,胡相會行謀逆之舉?”
“現在的胡惟庸還沒有那麼大的膽子,充其量也就是貪腐和結黨營私。他本該五年後被上位誅滅九族,上位給他安排了一個史無前例的刑法,受萬蟲叮咬而死。如今給他機會,他就會提前暴露野心,做出悖逆之事。反正是非死不可之人,讓上位早點送到上路也省心,也可以減少被他禍害的百姓。”
“原來如此……”朱元璋瞬間明悟過來,眼底閃過一抹陰狠。“有徐達在,朝堂亂不了!他敢伸手,咱就吹了他的爪子!”
相權必須收回來,胡惟庸必須死!
蔣瓛收集的證據雖然還不足以誅九族,但是賜死胡惟庸這個罪魁足夠了。
如果這次監國期間再犯些悖逆之事,夠他滿門抄斬了。
季如風都不用推算,就知道朱元璋在想什麼。
“啪”的一下,甩開摺扇,淡然道:“標,你要記著,相權可以廢,丞相不可廢。”
一聽這話,朱元璋差點炸毛,帶著怒意說:“先生,相權有傷皇權,丞相清廉還好,若是楊憲、胡惟庸之流,那就會欺上瞞下,為禍朝堂。”
季如風雖然不會給朱元璋甩臉色,口氣卻不會有多友好,畢竟默許胡惟庸處死師兄,又派毛驤刨墳,這事可不會輕易就揭過。
“廢相就是大明滅亡的原因之一!你還認為應該要廢嗎?”
“嘶!”
聞言,朱標倒吸一口冷氣。
“先生,只是廢除丞相,危害會這麼大嗎?”
“標啊!你和上位都是勤勉之君,可你們如何保證後世之君也是個個如此勤勉?上位廢相後,還寫入皇明祖訓,這導致後世出現了比相權更恐怖的權勢,甚至堪比皇權。”
“先生,所以你適才才會說相權可廢,丞相不可廢?”
“嗯,上位是馬上皇帝,書唸的少,眼界狹隘,意識不到很正常。簡單了說,分化相權即可,中書省不是有左右相麼,一文一武,本意就是分化相權,既然如此,再進一步分化即可。最簡單的就是給予參政、議政權,收回決策權即可。”
朱標稍加思慮便明白過來,一臉期待的望著朱元璋。
“爹,兒認為先生說的在理,廢相之事,還請慎重。”
“標兒,這事咱會認真考慮的。”
幾人一路向北,太陽逐漸西斜。
一個多時辰轉眼便過,日薄西山的時候,幾人來到了一個小村莊。
“爹,這裡是哪兒啊?”
“標兒,這兒離鳳陽不遠,今晚就在這村子借宿一晚吧。”
一行四人找了一家有三間茅草屋的院子,朱標上前敲響了院門。
“誰呀?”
院裡傳來一道老叟的聲音,“吱呀!”一聲院門從內開啟,從裡面探出一個皺巴十癟的老頭。
老叟上下打量了一下朱標,見面容不似壞人,便開啟了院門。
朱標見有人開門,忙拱手作揖道:“老丈,我家四人北上游玩,錯過了住宿,想到老丈家裡借宿一晚。”
老叟目光越過朱標,看向後面,只見一左一右兩名漢子,都牽著高頭大馬,後面還有一輛馬車。
兩名漢子四莫四旬,一人精壯威猛,一人氣質飄逸。
“這是還帶著女眷吧?若是不嫌棄,便裡面請吧。”
老叟轉身進院,拖著跛腳一瘸一拐,讓人唏噓不已。
“妹子,咱找著住處了,來,咱扶你下車。”
四人進到院裡,朱元璋率先看出不對勁的地方。
這家人太窮了,院裡連件像樣的農具都沒有。
“老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