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季如風被張中帶走,朱鏡靜彷彿丟了靈魂一般。
憑馬秀英和朱標,如何規勸,依然堅持回到靜雅莊園。
行屍走肉般的走進季如風的書房,屋中燭火搖曳,昏黃的光暈在寂靜的室內晃盪,似也在為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而黯然神傷。
夜風透過窗欞的縫隙溜了進來,撩動著燭火,使得光影在牆壁上張牙舞爪,宛如鬼魅。
坐在季如風的書桌前,朱鏡靜再也抑制不住眼眶中的淚水,簌簌而落,打溼了面前的書頁。
她目光空洞地環顧四周,試圖從這熟悉的環境中尋得一絲慰藉,卻只覺滿心淒涼。
雕花的書架上,擺滿了各類經史子集,那些曾是季如風時常翻閱之物,如今卻似在無聲地訴說著主人的離去;一旁的筆墨紙硯,還殘留著他未乾的墨痕,彷彿剛剛見證過他揮毫潑墨的才情。
忽然,她瞥見桌上有一團紙,顫抖著伸手拿起。
展開紙團,一行行字跡映入眼簾:“姑娘有三好,身嬌、體柔、易推倒。身不在高,體柔就行。胸不在大,有形則靈。斯是姑娘,為吾則侵。無傲嬌之亂耳,無御姐之勞形。家中游泳池,莊園小涼亭。孔子曰:何懼死刑!”
朱鏡靜讀罷,先是一怔,隨即臉頰微微泛紅,心底湧起一絲別樣的情愫,還以為這是季如風寫給自己的心裡話。
可細細想來,又有些對不上號,自己雖是女子,卻自幼在皇家受教,行事果敢,哪有這般 “身嬌體柔” 的形容,更莫說 “易推倒” 這等輕佻之語。
她一直對自己那傲然而立的巨物充滿自信,先生所寫卻像是不喜歡大的。
這御姐一詞,她又無法理解。
皇帝之物才能稱為御,莫不是御封的姐姐?
她自是不知,這原是季如風魂穿之前一世,年少無聊時的塗鴉之作。
彼時的他,不過是個平凡少年,在現世中嬉笑玩鬧,隨性而為。
哪曾想穿越時空,來到這大明亂世,偶然想起這麼幾句調侃之詞,便隨手寫了下來。
卻不知引起了朱鏡靜的誤會,朱鏡靜拿著信紙,反覆端詳,滿心疑惑。
若是季如風在此,一定會慶幸另一團紙已經被他丟棄,否則,以朱鏡靜的聰明伶俐一定能看懂。
正在此時,屋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原來是馬秀英放心不下,遣了貼心宮女小玉前來探望。
小玉進門,見朱鏡靜淚流滿面又面露迷茫,心中一酸,輕聲道:“公主,莫要太過傷心,季先生吉人自有天相,定會平安歸來。您身子金貴,可莫要傷了自己。”
朱鏡靜仿若未聞,只是喃喃自語:“這信中的姑娘,究竟是誰?他為何從未與我提及……”
小玉見狀,湊近一看,也瞧見了那段詩詞,雖不明就裡,但見公主如此揪心,便勸道:“公主,這興許是季先生從前的塗鴉之作,您切莫多想。如今局勢動盪,季先生心繫家國,對您的心意自是不會變的。”
朱鏡靜苦笑一聲,將信紙輕輕放下,她深知此刻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可心中那根名為 “情絲” 的弦,卻被這打油詩撩撥得亂了分寸。
她緩緩起身,目光重新堅定起來:“我自是信他,只是這大明,不能沒有他…… 我定要助他,守好大明朝。”
言畢,她深吸一口氣,大步邁出書房。
此時,庭院中的夜色愈發深沉,烏雲悄然聚攏,將那本就微弱的月光遮了個嚴實。
僅有幾點星光,在雲層的縫隙中若隱若現,仿若在這無盡的黑暗中掙扎著閃爍微光。
朱鏡靜抬頭望了望天,那堅毅的面容在星光下顯得格外清冷。
她緊了緊披風,任由夜風吹乾臉上的淚痕,此刻的她,已決心在這亂世中,為季如風、為大明,尋出一條光明之路,哪怕荊棘滿途,也絕不退縮。
沿著石板路前行,兩旁的花草在夜色中瑟縮著,似也感受到了這凝重的氣氛。
不遠處的池塘,水面波光粼粼,偶爾有魚兒躍出,打破這片刻的寂靜,卻又轉瞬即逝,重歸平靜。
朱鏡靜的身影在這夜色籠罩的莊園中漸行漸遠,她的腳步堅定而有力,彷彿要將這無盡的哀傷與迷茫,通通踏碎在腳下,向著那未知卻又充滿希望的前方走去。
這一夜,註定無眠。
另一邊,不想和江湖人士有過多交集,季如風拜別張三丰後,直接御劍而行。
至於張中的後事,武當自然會幫他辦妥,畢竟,他的輩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