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個機會,趙延年將自己想去一趟長安的計劃對李伯說了。
李伯也覺得桀龍班師是一個不錯的機會。
以桀龍對趙延年的賞識,肯定不會拒絕趙延年隨行。
只是趙延年不管是在高闕塞,還是在平虜燧,都不太可能遇到桀龍。
桀龍班師的時候,應該是走直道,由九原城直接南下,不會繞路去高闕塞。
如果趙延年早點說,他或許可以託伍軍侯轉達,現在說這些也遲了。
趙延年也有些後悔,但當時誰想得到呢。
他一直以為漢軍很快就會出塞,可是聽蘇武這麼一說,不知朝廷最後怎麼想,今天出塞的可能性無限接近於零。
蘇武趕回九原需要時間,蘇建上書需要時間,朝廷做決定也需要時間。
就算一切順利,等朝廷決定將重心擺在北疆,夏天也過去了。
接下來,就該匈奴人發起進攻了。
秋冬之際,出塞作戰,對漢軍非常不利。一旦遇到暴風雪,非戰鬥減員會非常驚人。
漢軍一般是春夏之交出兵,這時候匈奴人馬瘦,戰鬥力最弱。
所以最快,也要一年之後。
有這麼長的時間,去一趟長安,和僕朋一家聚聚,順便問問王君曼的意見,或者認識一些人,未嘗不是一個選擇。
帶著這樣的想法,趙延年回到了高闕塞。
入塞之前,趙延年和李伯商量了一下,決定拿出十萬錢分給高闕塞計程車卒,尤其是戰後倖存者。
區區三顆首級的賞錢,分到他們手中非常有限。
當初王塞長主事的時候,他們還是照顧他的,至少能容忍他不幹雜活,一心練武。
李伯有點捨不得,覺得十萬太多了。
平虜燧總共也就得了六十萬賞錢,買各種物資已經花掉不少,再分給高闕塞一些,平虜燧的將士肯定會有意見。
如果全部從趙延年個人的賞錢裡取,對趙延年又未免太不公平。
趙延年要花錢的地方也很多。
最後,還是趙延年做了決定,由他個人來掏這十萬錢,不影響平虜燧將士的收入。
他還有一筆私房錢可以用。
李伯一邊感慨趙延年心善,一邊答應了。作為高闕塞的老人,他也心疼那些陣亡或者受了傷的將士。
回到高闕塞後,李伯徑自去見塞長王炎。在交接了公文,說明太守府給的賞錢只有九萬錢後,他又拿出十萬錢,擺在王炎面前。
“這是趙延年從他個人所得裡拿出來的,請塞長分了,算是他對高闕塞袍澤關照的謝意。”
王炎又驚又喜,連忙起身。“這……這如何使得?我們……無功受祿,不合適吧。”
“都是袍澤,就不要說那些見外的話了。”李伯很大氣。“延年那孩子還小,不會說話,但心是厚道的。之前有什麼冒犯的地方,你不要放在心上就是。”
“豈敢,豈敢。”王炎很慚愧,連忙表示,之前的事他早就忘了,以後還是並肩作戰的袍澤。
李伯隨即辦好了公文,與趙延年趕往平虜燧。
他故意早點離開,就是不想影響王炎分配這些賞錢。
他在不在高闕塞,這些訊息都會傳到他耳中去。可是他在,王炎難免會有顧忌,要不要給高闕塞的舊人多分一些,又多分多少,都是問題,說不得還要和李伯、趙延年商量。
這會影響到他一塞之長的威嚴。
眼不見,心不煩,讓王炎自己處理,就算他會撈一點,也會記著趙延年的好,而不是收了錢,最後還是記了仇。
再者,趙延年性子直,如果覺得不公,說不定又會多事。
趕緊走,才是正道。
李伯原本擔心趙延年會有想法,出乎他的意料,趙延年居然一句也沒問。
——
兩天後,趙延年等人來到平虜燧。
張威還在養傷,狀態說不上好。看到妻女,他喜出望外,整個人都精神了許多。
趙延年故意湊到他跟前,咳嗽一聲。“等會兒,你先把公事辦了,再敘親情。”
“什麼公事?”張威故意瞪起了眼睛。“滾遠點,別影響我們一家人團聚。”
“我和李伯要入職平虜燧,給你做助手。”趙延年拿出公文,摔在張威面前。
張威很驚訝,拿起公文看了一眼,不禁搖了搖頭,苦笑道:“老弟,我知道你這是為我好,可是我這身體,實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