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問題解決,老書佐李伯最開心,鑽到趙延年的屋裡。
“小子,想不到你認識翕侯這樣的貴人。”
趙延年苦笑。
他並不認識趙信,是趙信主動找他的。
“你會跟著翕侯走嗎?這可是一個好機會。”
趙延年搖搖頭。“我還是覺得高闕塞好,如果王炎能像老塞長一樣的話。”
“那可不容易。老塞長雖然心思多了些,對你卻是真的好。這個王炎,我覺得不行。”李伯搖搖頭,一副看不上眼的模樣。“他搶你的馬,本來是想立威,結果卻被你羞辱了,豈能罷休。依我看,你最好還是跟著翕侯走,這樣他就不敢拿你怎麼樣了。”
趙延年剛想解釋自己為什麼不肯和趙信走,心中一動,笑了。
“李伯,你是擔心我,還是擔心你自己?”
李伯眼睛一瞪,吹著鬍子說道:“你小子這是怎麼說話,我是為你好。”
“如果是為我好,那我感激不盡,但我另有考慮。如果擔心你自己,我倒可以想想辦法,將你調離高闕塞,別和這王炎共事。”
“你真有辦法?”李伯心動了。
“我不能保證,但是可以試試。”趙延年起身,將李伯推出房門。“你不要急,等我訊息,一個月內肯定給你答覆。”
李伯將信將疑,卻無可奈何,只得出門去了。
趙延年關上門,舒展筋骨,準備練拳。
他非常清楚,蘇建也好,趙信也罷,和他非親非故,這麼熱情的原因只有一個:看中了他的武藝,希望將他招至麾下,為他們賣命。
但他有更長遠的目標,不想成為他們的爪牙。
而這一切的基礎,就是他的武藝。
這才是他的立身之本。
好容易回到塞內,就應該抓緊時間練習,將浪費的時間補回來。
活動身體的時候,他又想了一遍張威的話。
習拳站樁不僅僅是為了殺人,那只是最基本的作用。
最終目的應該是養生,是修行。
只是這樣一來,就觸及了他的知識盲區,也沒有人可以指點他,只能自己去摸索。
如何養生,又如何在行拳、站樁中養生,這都是他要解決的問題?
在他的印象中,養生與吐納、調息分不開,但他學的拳法中,從來不刻意調息,而是強調自然呼息,所以在行拳時調息並不容易。
站樁時倒是可以,靜坐時也沒問題。
但練拳時是不是在注意經絡循行?
他隱約記得聽誰——也許是師傅,也許是師叔,或者哪一個前輩——說過,真正的拳法,其實都是符合循經走脈的道理的,否則就談不上以武入道。
練拳時要慢,除了要確保動作到位,就是為了體驗內氣循行。
動作到位了,氣自然就順了。
只是一般人練不到那個境界,也感受不到。
趙延年覺得,自己可以試一試。
畢竟他現在已經到了前世未曾到達的境界。
考慮好後,趙延年再次擺開了拳架,一招一式,一絲不苛。
只是這一次,他更加全神貫注,幾乎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身體內部,極力體驗著最細微的變化。
——
次日一早,趙信走了。
他要趕回太守府,和他帶來的軍隊會合,然後奔赴雁門、代郡。
趙延年特意早早結束了晨練,去送趙信。
趙信認真的打量了趙延年片刻,最後說道:“趙君,你天姿超絕,悟性又好,的確不是我能駕馭的。希望你不要辜負了自己的天姿,潛心修習,也讓世人看看武道究竟有多高深。”
趙延年汗顏,連忙謙虛了幾句。
他可承受不起這樣的重任。
他自認就是一個武者,只是兩世為人,碰巧摸到了門檻,有機會一窺武道的殿堂而已。
趙信又對王炎關照了幾句,這才上了馬,疾馳而去。
看著他們消失在遠處,王炎轉身回塞時,臉色就有些糾結。
有趙信鄭重其事的關照,他自然不敢再為難趙延年。
可是他新官上任,本想立威,卻碰了一鼻子灰,這塞長還怎麼做?
一切照舊?那也不行。
聽塞裡的舊人說,王塞長負責塞中事務時,趙延年是不幹雜活的,除了當值,就是躲在自己的房間裡練武。如果自己循舊例,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