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國茹林收到訊息,趕來檢視,趙延年二人已經吃飽喝足,帶著大量酒肉返回山嶺的西側。
剩下的全部扔進了火堆。
茹林在親衛的保護下,登上山坡,看著一片狼藉的營地,臉色陰冷。
他走到嶺邊,看著對面的山林,不禁冷笑一聲。
趙延年襲擊得手,已經搶佔了這邊的營地,卻又沒留下,只是破壞一通就退回去了,顯然是要利用這道山嶺進行阻擊。
但他根本沒打算強攻這道山嶺。
只要不瞎,都看得出這道山嶺易守難攻,他又何必主動送死。
他在這裡安排人,除了不讓趙延年逃走之外,更是吸引他的注意力,以便其他人包抄身後。
沒想到趙延年居然殺了過來,狹窄的山嶺對他來說竟如履平地。
茹林命人將剛剛逃下山的百夫長抓了回來,就地斬首。
然後他又派一名百夫長來守這片山坡,並且下了死命令。
再讓趙延年攻過來,不僅百夫長要死,陣地上的所有人都要死。
下山之後,他在嶺下安排了一百人。
無令下山者,格殺勿論。
剛剛逃離陣地,又被抓回來的匈奴人嚇得面無血色,戰慄不已,只好打起精神,盯著山嶺西側。
——
趙延年隱身樹林之中,看著對面的匈奴人調整部署,不禁暗笑。
這些匈奴人真是一根筋。
報仇機會多的是,何必非得現在?
在我選定的戰場,你想戰勝我,總要付出一點代價。
等了半天,直到中午,山嶺東側的匈奴人也沒有發動攻擊。
趙延年意識到了危險。
“匈奴人肯定在包抄我們身後。”他對趙破奴說道。
“那也沒辦法。”趙破奴苦笑道:“我們一旦離開這裡,那些人就會殺過來,比爬山方便多了。”
“的確如此,但我們也不能死守在這裡。”趙延年想了想,說道:“我守在這裡,你去轉一圈,看到落單的匈奴人就幹掉。尤其是懸崖那邊,要留心有沒有匈奴人守在下面。”
“你一個人,行嗎?”
“問題不大。我看他們那樣子,不太可能進攻。”
趙破奴也笑了一聲。“死心眼的胡狗,虛張聲勢都不會。”說完,他緊了緊身上的弓囊箭袋,悄悄地走了。
讓趙延年沒想到的是,趙破奴剛走了沒多久,對面一直沒動靜的匈奴人突然開始行動了。
一群人來到嶺邊,開始穿重甲,持大盾,做近戰的準備。
看看對方手裡又厚又重的新盾牌,趙延年皺了皺眉,取消了叫回趙破奴的計劃。
這些盾牌就是為了對付趙破奴的箭術用的,就算將趙破奴叫回來也沒什麼用。
既然沒用,不如讓趙破奴去對付可能從身後包抄過來的人。
面對落單的匈奴人,又有足夠的迴旋空間,就算不能戰而勝之,趙破奴也有機會脫身。
至於這裡,就由自己一肩挑吧。
趙延年藏好剛剛搶來的肉、奶以及其他物資,提著長矛,來到了嶺邊。
他一現身,匈奴人頓時緊張起來,已經穿好重甲的劍盾手連忙在嶺邊列陣,以防趙延年再次衝過去。
趙延年笑笑,沒理他們。
過了片刻,匈奴人冷靜了些,派出五人,小心翼翼地走上了山嶺。
最前面的一個人身披重甲,雙手握持大盾。
後面是兩個劍盾手,一手持劍,一手持盾,都貓著腰,將自己藏在大盾後面,同時為走在最後的兩個弓箭手讓出射擊的空間。
趙延年皺了皺眉,有些後悔。
不該和趙破奴分開。
或者說,剛才應該讓趙破奴直接射殺了那個匈奴貴人。
他低估了那人。
這陣型……有點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