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蘭看看趙延年,又看看趙延年身後,驚駭不已。
“趙君,就你一個人?”
“還有堂邑父,藏在山坡上,等著接應我們。”趙延年顧不上多說,上下打量著盧蘭。“受傷沒有?”
“沒。”盧蘭有點尷尬。“就是被堵在谷中,出不去,又不敢往前走,生怕兩頭被堵。”
“你做得對。”趙延年說道:“你是向前去得太深了,我也衝不進來。現在還好,可以衝出去。損失大不大?能跟上嗎?”
“還好,傷了兩個,不礙事。”
“那就別等了,立刻整隊,準備衝鋒。”趙延年說道:“給我一匹馬。”
“好。”盧蘭立刻牽來自己的坐騎。“趙君,你騎這一匹吧。這馬力量大,速度快。”
趙延年見過盧蘭的這匹馬,的確是匹好馬,比一般的馬高出半個頭,四肢修長,身材勻稱。
草原上不缺好馬,每個牧民都有一兩匹好馬當坐騎。
但是盧蘭的坐騎依然是比較出色的那種,並不是什麼人都有的。
盧蘭能讓出這匹馬,不僅承認了趙延年的指揮權,更表達了對趙延年捨命相救的感激。
馬是匈奴人的寶貝,輕易不給人。
趙延年也沒有推辭,翻身上馬,提矛在手。“老哥不介意的話,跟在我後面,掩護我。”
盧蘭哈哈一笑,撫胸施禮。“這是我的榮幸。”
說完,他叫幾個箭手,讓他們護在趙延年身邊。
趙延年又準備了一匹空鞍的戰馬,以便接應堂邑父。
等眾人上了馬,他大喝一聲。“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盧蘭帶頭大呼響應,其他人也興奮的大吼著。
“跟著我,殺出去!”趙延年踢馬加速。
的確是一匹好馬,加速極快,往前一竄便是兩丈多。轉眼之間,蹄聲便由四聲變兩聲。
“殺——”盧蘭等人大呼,踢馬加速。
趙延年一馬當先的身影就像一面旗幟,點燃了他們的希望之火,也吹散了寒冷。
堵在谷口的匈奴人見狀,紛紛上馬,向山谷集中。
不少人站在山坡上,拉弓搭箭,準備利用地勢居高臨下,截擊準備突圍的趙延年等人。
趙延年看得清楚,卻沒有更多的辦法。
雖然安排了堂邑父進行騷擾,但作用有限。
畢竟堂邑父只是一個人。
他能做的,就是儘快衝過這幾十步的距離,殺入匈奴人之中。
蹄聲急促,就在趙延年等人即將進入匈奴人的射程的時候,堂邑父從藏身之後縱身躍出,一邊拉弓急射,一邊向山坡上急行。
正準備射箭的匈奴人沒有任何防備,一下子被射倒兩人,摔了下去。
聽到響聲,更多的匈奴人調轉方向,看向身後。
黑暗之中,他們也看不清有多少敵人,只能全力射擊,進行壓制。
這大大減輕了趙延年等人的壓力。
趙延年等人開始全力衝鋒,將戰馬的速度加到了極致。
幾個箭手追到了趙延年身後,開始射擊。
對面的匈奴人也開始射擊,箭羽交馳,讓人心悸,也讓人腎上腺素飈升。
趙延年就是後者。
此時此刻,他的五感六識提到了極致,他甚至能看到幾十步外匈奴人被弓弦壓住的臉,能聽到箭矢離弦後箭身的扭動。
眨眼間,他衝到了匈奴人的面前。
長矛起處,他沒有直刺對手。
跳上馬的那一刻,他就意識到一個問題。
盧蘭的坐騎用的是普通馬鞍,不是高橋馬鞍。
如果直刺對手,他很可能會被反作用力頂下馬去。在這種騎兵衝鋒的時候,落馬就等於死,無數的馬蹄會將他踩成肉醬。
他選擇了撥打。
撥打是腰腹橫向用力,不會因為反作力而落馬。
當然,只有他能用這樣的招法。
沒有強悍的腰腹力量,沒有常年訓練而來的整勁,無法將腰腹力量傳到矛上,撥打就是搔癢癢,無法造成真正的殺傷。
在他手中,矛頭像一柄柄重錘,精準的擊打在對手的頭上、身體上。
一個接一個匈奴人像是中了邪一樣,從馬上摔倒,摔得七葷八素,亂作一團。
人喊聲,馬嘶聲,箭羽破風聲,混在一起。
趙延年衝殺在前,將一個又一個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