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瞭解,卻還是第一次聽說有人能如此直白的威脅單于。”
李巨哼了一聲,驕傲地昂起了頭。“天武士也是草原上第一次出現啊。”
——
趙延年從容的休息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那個匈奴人又回來了。
“單于有令,請天武士到頹當城相見。”
趙延年一點也不意外,收拾行囊,上了馬,跟著匈奴人趕往頹當城。
一路上,隨行的匈奴人對趙延年敬畏有加,說話都陪著小心,照顧得也是無微不至。
“你叫什麼?”趙延年閒來無事,和他聊起天來。
“我叫烏延。”匈奴人說道:“我父親叫蓋裡。”
“什麼?”趙延年一時沒反應過來。
蓋裡?我認識嗎?
“天武士還記得遭遇龜龍營的時候,殺過一個龍營的百夫長嗎?五十多歲。”
趙延年有點想起來了。“是有這麼一個人,他身好不錯,一點也不像五十多歲。如果不是襲擊,他應該能和我鬥上兩合。”
“他是我的阿爸。”烏延滿面笑容的說道。
趙延年心裡咯噔一下,看著烏延,有點搞不懂這些匈奴人是怎麼想的。
換了漢人,面對殺父仇人,早就拔刀砍了,還和你說說笑笑?
“你不想報仇嗎?”
“不想。”烏延搖搖頭。“我不是你的對手,而且我阿爸能死在天武士的手上,是上天對他的恩寵。他征戰一生,能這樣死去,沒什麼遺憾的。”
趙延年不知道說什麼才好,這不符合他的心理預期,但是他也清楚,很多匈奴人就是這麼想的。
戰死對他們來說並不可恥,也沒什麼好悲傷的。
老死在家中,才是可恥的。
這可能和草原上生活艱苦,匈奴人大多不能善終有關。
不是殺人,就是被人殺。
“我阿爸的屍體被送回家的時候,所有人都對天武士的那一矛讚不絕口。我阿爸在龍營多年,向來以敏捷著稱。天武士能一矛刺中他的咽喉,眼力、身手都強得嚇人。”
烏延眉飛色舞,搞得趙延年反而有點尷尬。
“天武士,你殺死我阿爸的,就是這柄長矛嗎?”
趙延年點點頭。
“我能摸一摸嗎?上面可能有我阿爸的靈魂。聽老人說,人被殺死的時候,如果死得非常快,會有一部分靈魂依附在殺死他的兵器上。”
趙延年無言以對,摘下長矛,遞給烏延。
烏延下了馬,走到路邊,跪在地上,親吻矛頭,嘴裡唸唸有詞。
王賁、李巨等人看在眼裡,面面相覷,覺得無法理解匈奴人的思維。
過了一會兒,烏延站了起來,將長矛還給趙延年。“天武士,這柄長矛將來一定會成為神器。這上面有附著了太多勇士、貴人的鮮血、靈魂,連最邪惡的怪物都會害怕它,避開它。”
趙延年笑了。“我們漢人也有這樣的說法,神兵利器都可以辟邪。”
“是的,是的。”烏延笑容滿面,連連點頭,表示贊同。“這一點,全天下都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