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時前。
諸神精神病院的走廊通道里,路無歌一個個試著推開房門,但那五個封閉的房門卻紋絲不動。
等他想往院長室走的時候,迎面碰到了倪克斯。
“髣髴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颻兮若流風之迴雪。”
這是路無歌最直觀的感受。
那高冷的氣質,由內到外的強大氣場,不由讓他停頓下呼吸。
但,也僅此而已。
女人只會影響他拔匕首的速度,所以當即下,他便想回去挖自己的坑。
可依舊還是讓倪克斯纏住了。
“請問,你有見過我的孩子,達納都斯嗎?”倪克斯攔住路無歌說道。
“你確定...那真的是你的孩子嗎?”
路無歌沉凝片刻,開口說道。
對方眼神清澈,絕對沒有妄想症的症狀。
“.....哎...我的孩子...”
“達納都斯……我的孩子……”
倪克斯走到窗邊,望向窗外低聲呢喃著。
淚水如斷了線的珍珠般滑落,在蒼白的臉上留下兩道清晰的痕跡。
“你去了哪裡?母親好想你……”
她伸出手,彷彿想要抓住什麼,卻又無力地垂下。
後院的景色在她模糊的視線中扭曲,變成了一片血紅色的戰場。
她彷彿又回到了那場慘烈的大戰,看到了自己的兒女一個個被獻祭在血泊之中,那撕心裂肺的痛楚再次湧上心頭。
“都是你們……都是你們害了你!”
倪克斯的語氣突然變得尖銳,眼中閃爍著刻骨的仇恨。
“該死的奧林匹斯神族!你們奪走了我的一切,我一定要讓你們付出代價!”
她緊緊攥著拳頭,指甲深深地嵌入肉中,卻渾然不覺。
她緩緩轉過身,目光落在路無歌身上,眼神中充滿了複雜的情緒。
有期盼,有絕望,還有深深的恨意。
路無歌在她眼中,似乎與那些奧林匹斯神族重疊在了一起。
“你……你是達納都斯嗎?”倪克斯的聲音顫抖著,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希冀。
但她隨即又搖了搖頭,自嘲地笑了笑。
“不,你不是……我的達納都斯已經不在了……”
她踉蹌著後退,彷彿承受不住這巨大的悲痛,最終無力地靠在牆上,緩緩滑落,如同一片凋零的落葉。
淒涼一幕。
讓路無歌都忍不住嘆口氣。
緊接著身上殺氣無限飆升,恐怖氣勢將寧靜的空間給攪的稀巴爛。
“夠了!”路無歌陡然暴喝,聲如驚雷。
“你沉浸在過去,對死去的人有任何幫助嗎?”
“軟弱和眼淚,只會讓你更加沉淪!與其在這裡哀悼,不如拿起武器,讓那些奧林匹斯神族血債血償!”
那犀利的眼神彷彿能洞穿倪克斯的靈魂。
他一步步逼近倪克斯,氣勢如山嶽般壓迫而來。
“敵人再強,貴為高維者又如何,能殺一個算一次,殺出一片天!”
“只有殺,才能消減現實中的虛幻,唯有鮮血,才能洗刷你心中的仇恨!唯有復仇,才能告慰你死去的兒女!”
路無歌的話語,震人心魄。
上一世,他雖在刀尖上行走,但也交到了許多過命兄弟。
可世事無料,一場陰謀將他們籠罩,全部身死。
也在那一刻。
他清楚,只有復仇,才能減輕自己心中的枷鎖。
他強任他強,他已經成為一頭孤狼,只有狠狠撕碎敵人的喉嚨,才能安息他的兄弟!!
“你....”
倪克斯轉過身,怔怔地望著眼前陌生身影,淚水都被震撼給掩蓋。
“是呀...母親是該早點過去給你們報仇的...”
她呢喃出聲,眼神中釋放出無盡的光芒,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對著路無歌深深鞠躬,語氣誠懇。
“敢問恩人尊姓大名?”
與之前判若兩人。
路無歌的當頭棒喝,讓她混沌的思緒瞬間清明,也讓她重新燃起了復仇的火焰。
路無歌微微頷首,語氣平靜:“路無歌。”
“路無歌……”
倪克斯低聲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牢牢記在心中。
她直起身子,眼神中閃爍著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