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

所有人再次投來憤怒的視線。

“放屁！”紅纓猛地站起身，一把揪住林七夜的衣領。

“你真當我們是傻子嗎？老趙什麼實力我們最清楚！”

“就算他使用了鬼神引，也不可能殺得了十個鬼面王！我們到的時候，你那雙眼睛還在發光！你敢說，不是你出的手？！”

林七夜任由她抓著，眼神沒有絲毫躲閃，“我再說一遍，鬼面王，是老趙殺的。”

“你……”

紅纓的手指捏得咔咔作響，眼眶中的淚水再也忍不住，奪眶而出。

“你為什麼要撒謊？！你明明有實力，為什麼要讓老趙使用鬼神引？！你......”

陳牧野大步上前，抓住紅纓的手腕，用力掰開，“紅纓！夠了！”

紅纓踉蹌後退幾步，淚眼朦朧地看著陳牧野，“隊長……”

陳牧野深吸一口氣，目光掃過眾人，一字一頓地說道：“林七夜說了，鬼面王都是老趙殺的，你們，能明白嗎？”

他的語氣沉重，每一個字都像重錘，敲擊在眾人的心頭。

吳湘南低下頭，拳頭緊握。

其他人也沉默不語，氣氛壓抑得令人窒息。

許久，溫祁墨低聲說道：“隊長……老趙他……真的能做到嗎？”

陳牧野閉上眼睛，再睜開時，眼中已是一片清明。

“老趙做到了，他用自己的生命，守護了這座城市，他是英雄。”

眾人一個個默默點頭，眼眶泛紅。

英雄……

是啊，如今的事實便是。

趙空城以身殉職，擊殺了十個鬼面王，大功！

陳牧野拍了拍吳湘南的肩膀，“你跟我來。”

辦公室裡。

陳牧野坐在椅子上，臉色凝重，“說說你的調查結果。”

他跟其他人一樣，質疑林七夜的話。

但他不同，而是質疑對方為何要假裝讓人以為是他擊殺的。

所以他才派吳湘南全力調查。

吳湘南拿出一個資料夾，遞給陳牧野。

“現場周圍的監控都被破壞了，沒有留下任何影像資料。”

“但是，根據現場的痕跡分析，我懷疑……現場還有第三者。”

陳牧野眉頭緊鎖，“第三者？”

“是的。”吳湘南點點頭。

“而且，這個人的實力，很可能遠超我們想象，十個川境的鬼面王毫無抵抗之力。”

陳牧野沉默片刻，緩緩說道：“我知道了。”

“放了林七夜，同時，大操大辦趙空城的葬禮，他要風風光光地走。”

“是！”吳湘南敬了個禮，轉身離開。

......

深夜，林七夜回到家中。

客廳裡一片漆黑，只有姨媽和楊晉房間的門縫裡透出一絲微弱的光芒。

他輕輕推開房門，楊晉已經睡著了。

其臉上還帶著一絲甜甜的笑容，旁邊的小黑狗也發出輕微的鼾聲。

林七夜走到床邊，替楊晉掖好被子，轉身走進浴室。

溫熱的水流沖刷著身體，卻衝不走他心中的疲憊。

回到房間。

他抓住從韓醫生那裡拿來的藥物，躺在床上閉上眼睛。

意識漸漸模糊，他再次進入了那個熟悉的夢境……

林七夜睜開眼，下意識手上一抓，可手中並無自己帶來的藥物。

“可惜，無法帶進來。”

他搖搖頭，往前方兩大座神明閣樓下去。

禁墟閣與神墟閣比肩而立。

恢弘的建築在無垠的精神空間中投下巨大的陰影，如兩尊亙古的神只，靜靜矗立。

林七夜站在這兩座龐然大物面前，心中震撼難以言喻。

他從未想過，自己的精神世界中，竟然多了這如此不可思議的景象。

他一步步走近禁墟閣，一股古老滄桑的氣息撲面而來，讓他幾乎喘不過氣。

禁墟閣前。

一個身影正揮汗如雨，一下一下地挖著土坑，正是路無歌。

“處理好了？”路無歌頭也不抬地問道。

語氣平靜，彷彿在問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林七夜點點頭，“嗯。”

他沉默片刻，深吸一口氣，開口道：“路先生，我想變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