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不收我,我就撐著這把老骨頭,等仲麟回來。”
魏老夫人拍了拍甄婉的手,“這幾日你也辛苦,別守著我了,快去歇歇。”
甄婉看她精神頭還好,但也有些放心不下,就讓林嬤嬤在旁邊軟榻上給她置了個鋪蓋。
“這怎麼能行,你還有身子呢!”魏老夫人不讓。
甄婉這才恍惚想起來。
一想現在魏豹已經落網,就想著把假孕的事,告知老夫人。
可她剛要開口,門外就跑進一名小兵。
“報,老夫人,徐州又開始攻城了。”
話音還未落,他們就聽見了遠處傳來的悶鼓聲。
甄婉有些擔憂,見魏老夫人嘆氣沉默,也就沒再說。
夏侯瑾只說魏崢有後手,卻沒有說具體要什麼時候出手,看樣子是還沒佈置到位,或者可能是在等待時機。
但不管怎麼說,這股後手卻坐視魏老夫人被魏豹欺負,可見並非是城內的。
即便魏家人,拿家事與公事分開,讓守備不得插手侯位之爭。
可這夥人卻連面都不露,這讓甄婉不由有些擔心。
如今城內勢力紛雜,雖然有魏崢備下的後手,也有人盯梢跟五石散的那些接觸的官員。
但家賊最難防!
獵豹潛伏了這麼久,卻沒有被魏崢的人發現,這其中不知會不會有別的變故。
戰鼓一聲比一聲密集,看樣子又要徹夜難眠了。
魏老夫人身體不好,她也有些精神不濟,就趕緊點了安神香。
想著先休息一下,只怕晚上敵方會更加猛攻。
萬沒有想到,在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上午。
原來是林嬤嬤,怕她們身體支援不住,曉的這香是甄婉特意制的,孕婦也能使用,便留長一截。
魏老夫人醒後,直怨怪林嬤嬤誤事。
甄婉卻明白這事,也不能怪林嬤嬤,敵人在猛攻城,她們如何能安枕。
又不能上前去打戰,不過是白擔心一場罷了。
知道無可挽救,魏老夫人趕緊問戰況如何。
“涼州援兵未到,雖然有夏侯將軍帶來的人加速,但也力不能敵,最後還是洪城的援兵到了,才堪堪挺過這一夜。”
甄婉聽外面戰鼓沒有響,街上也沒有兵戈聲,便知道敵人沒有攻破城門。
但一聽說涼州援兵未到,心還是不由的一緊。
最後聽說是洪城的人來營救,很是意外,也很是驚喜。
只要有人帶頭,那周邊的人,說不定也很快會來支援了。
林嬤嬤說到這看向甄婉,“早前還有甄驍小將軍送信進府呢。”
信封沒有開啟,林嬤嬤轉手交給甄婉。
在屋中的人都投過目光時,甄婉飛速的拆了信。
信上說,父親那邊毫無音訊,淮陽局勢不明,讓她帶魏老夫人先撤回洪城。
甄婉心情一下跌落谷底。
“這是怎麼了?”看出甄婉的臉色不好,魏老夫人急問。
哥哥在軍營,知道的必定比她們多,連他都要讓她們後撤,可見情勢不容樂觀。
甄婉不敢隱瞞,咬咬牙如實說了出來。
這次老夫人並沒有斥責她,沉思了一瞬,“既如此,你們便跟著婉娘,先去洪城吧。”
聽說魏老夫人並不打算走,林嬤嬤急切起來,“老夫人不走,奴婢也不走。”
甄婉也知道,這事很難辦。
涼州援兵遲遲未到,徐州驟然發難,定然是與魏豹聯絡訊號斷了,這才起兵。
如果以前徐州真的是佯攻,好讓魏豹順利接管涼州和豐州,那這次必定兵力要比以前多。
有夏侯瑾將軍,還有洪城的援兵,才擊退來敵。
再有一次,只怕淮陽真的難以撐住。
連侯府都境遇如此,甄婉有些不敢寄望於魏崢所說的,留著的後手。
父親杳無音信,魏崢那又傳言紛紛,淮陽處於大後方,與敵兵正面迎上。
即便援兵會到,可也得有命等。
甄婉仗著自己有身孕,便想讓魏老夫人瞧在孩子的面上跟她一起走,可沒想到,還是被魏老夫人斷然拒絕了。
“家僕都走了,老夫人不走,奴婢如何走的安心。”
幾次苦勸後,林嬤嬤也生起氣了。
戰事稍停,城內的百姓一見情況不對,紛紛拖家帶口的往後方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