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郡守,本就格外照顧流民,見這些人如此不識好歹,後來也就有點不耐煩。
一來二去的,兩方忽而吵嚷起來。
甄婉正在這頭忙著布粥,聽到那邊動靜越來越大,郡守面色難看,而流民情緒激動,正奇怪是何事起了爭執時。
也不知,是不是站得太近的緣故,流民和郡守的兵,就有了摩擦,轉眼就被郡守下命令逮捕鎮壓。
一些流民滿臉憤懣的,怒聲嚷嚷起來,有說監獄裡還有片瓦遮身,飯菜還是送到手邊的,就跟著起鬨起來。
那郡守一見,哪裡能忍,當下就命人抓捕。
本來這裡就人擠人的,哪能不亂,前後推嚷間,就有人傳出,官兵打人的話,然後整個都亂起來。
郡守帶兵在外圍,甄婉這邊有心想過去看看情況,也擠不動。
眼看局勢緊張起來,怕出現跟別的臨縣,流民暴亂的情況時,就突感地面一陣震動。
緊接著,長街的另一頭,傳來噠噠的馬蹄聲。
聲如雷動,由遠及近。
有眼尖的官兵,看到來人是誰,立刻高呼:“侯爺回來了,侯爺回來了。”
這番動靜,那些鬧事的,也都停了跟官兵推搡的手,抬頭去看。
甄婉也抬眸望去,只見一隊千人的騎兵,神色冷肅的行了過來。
領頭的,正是魏崢。
他一身玄色盔甲,渾身浴血,人還沒到跟前,就有一股肅殺之氣襲捲而來。
冷峻的面龐上,還裹著寒霜,一手持槍,縱馬行近。
本來就有些混亂的人群,見他煞神臨世般模樣,紛紛驚嚇地往左右躲開,一時間,更加混亂。
郡守已經撇下鬧事的人,迎了上去。
魏崢冷著臉,吁了一聲,停在人群前。
他身後的將士,整齊劃一地停下,地面停止震動,只聽到駿馬噴鼻的聲音。
也不知道,這些人行軍多久,這馬鼻聲,比剛才鬧事人的聲音還突出。
甄婉就見郡守上前行禮,也不知說了什麼,魏崢就沉下眉,掃了一眼人群。
只這一眼,卻有橫掃千軍的氣勢,迫得那些鬧事的,紛紛低下頭去。
甄婉不知他要做什麼,忽然見到他目光往這邊轉來,急忙往劉媽身後藏了藏。
她也不知藏什麼,可就是下意識這麼做了。
吳媽不明所以,往後來看,甄婉趕緊抓住她能擋風的腰板,不讓吳媽在動。
魏崢本來沉下的眉,倏而又斂緊了幾分,目光從那風中飛揚的秀髮一觸即離。
“老夫人呢?”他問一邊的郡守。
郡守回說,“老夫人這幾日在府裡,是侯爺府上的婉娘,再此布粥。”
魏崢冷看了一眼那邊,後對韓讓下達命令。
千人的騎兵,迅速分做兩隊,從中間,攔腰斬斷流民的隊伍。
甄婉聽到人群驚呼,馬蹄又動,不知發生何事,就歪頭去看。
就見馬上的魏崢,一臉冷漠的看著人群,扔下一句,“有鬧事者,就地格殺勿論。”
說完,也不理百姓驚目,就一夾馬腹,從剛才列隊兩邊的騎兵間穿過。
人們還慌亂間,就頃刻被分成兩波,那千人的騎兵,驅趕著隊伍後半面的流民,跟上縱馬離開的魏崢。
甄婉見他往東帶人行去,猜測他應該是想把流民帶出城去,就不由有些憂心。
這魏崢別是,想把一些流民,趕出城吧?
而那些剩下來的百姓,俱一臉恐懼地看著,縮成一團,生怕也被趕出去。
甄婉回頭就見,郡守鬆了一口氣的樣子。
想來應該是他剛才說了什麼。
……
南北兩方都有戰事,但一直有魏崢在前線,戰火也沒燒到後邊,徐州正閉城躲著。
誰知,竟然有人來報,有一大隊人馬,疾行而來。
徐州郡守,大驚失色,生怕這是前些日,截了魏崢糧草的匪賊。
雖不知,他們是如何穿透魏崢的防線,深入此地,可還是趕緊上城門去看。
這一看,竟然是本應在前線對戰南詔的魏崢,更是驚嚇。
生怕前面戰事不利,大軍敗退。
只這在仔細一看,才發現,哪裡是大隊人馬,那後面跟著的,明明是一些流民。
正疑惑時,就見城下魏崢抬頭看來。
“本侯引兵路過此地,還請關郡守開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