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這場面實在滑稽,一些兵士,忍不住發笑。
魏崢長眉一沉,左右一橫,那些笑聲頓時都收了回去。
韓讓有些尷尬,低下身,把卡在輪椅裡的木片取出,忐忑地看著竄火的魏崢,“侯爺怎的這時回來了?”
甄婉見韓讓圓場,想著不如趁眾人注意力轉移,趕緊溜得好。
主意一定,就默聲站起,想著悄悄的撤。
剛邁開幾步,兜頭就有一個黑咕隆咚的東西砸了過來。
甄婉手忙腳亂地扒拉開,定眼一看,才發現是魏崢的披風。
“披上,回去。”
四個字,好像結了冰的冰碴,凍人心扉。
甄婉人有點發懵,但立刻裹緊,三步並兩步地趕緊走人。
看著寒風中,披著披風,還隱顯較小纖細的身影,魏崢兩道濃眉攏得更緊。
皇帝派的十萬大軍,來自各個地方駐軍,為了爭地盤,什麼手段都出,還有監軍肆意干涉作戰指令,一場仗打的,魏崢窩火了無數次。
沒想到,冬季一到,那些人為了擴充兵糧,有的將領竟縱兵搶糧。
他雖又攻下城池兩座,順利將雍郡王包圍,但這後方亂作一團,魏崢怎能不回來處理。
誰知道,這侯府裡更亂!
魏崢目光犀利地盯了韓讓一眼,看得後者脖頸一涼。
最後還是南宮昇上前說和,才暫且作罷。
……
魏崢回來了!
魏崢回來了!
甄婉滿腦子都在瘋狂叫囂。
她本來以為,魏崢怎麼也得年節下回來,所以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這兩個月,一心撲在方殊的病上,都快把這事忘了。
在一想到今天的窘迫,甄婉有些沮喪地沉進浴桶裡。
吳媽拿著那件披風處理,臉上是遮掩不住的喜色,“婉娘治好了方小公子的病,回頭侯爺必定有賞。”
甄婉嘩的一下子從浴桶裡出來,看著換了幾盆,依舊汙沉沉的水,也不洗了。
白嫩的腳丫,踩著腳踏,從浴桶出來。
一旁的小雨一見,趕緊給她披上衣服。
甄婉推開小雨想給她擦乾頭髮的手,走回榻就鑽進被窩。
一邊不自主地打著哆嗦,一邊道:“吳媽,你把披風給韓讓送去,讓他抽空轉交侯爺。還有,轉告韓讓,我一定會遵守半年之約。”
魏崢這時候回府,也不知道有什麼事,又會呆幾天。
但她這個妾,算是第一次跟他見面,好像還得給他敬茶什麼的。
雖然有跟韓讓的約定,能有個藉口抵擋一下,但還不如她裝病來得妥當。
魏崢匆匆趕回,想必呆不了幾天,這幾天,她還是避免跟他見面的好。
吳媽一聽,有些不願意,“婉娘糊塗了,奴婢趁著給侯爺送披風,正好可以去內宅探聽一下。”
半年之約的事,吳媽自然知道,但如今方殊身體大有好轉,正是甄婉可以藉此出頭的機會,她哪能捨得讓機會白白錯過。
甄婉本意也是提醒韓讓,讓他去給侯爺遞衣服時,自己主動坦白。
以韓讓那個直白的性子,只會是請罪的態度,講述整個事件經過。
但她正好可以借韓讓的口,把這個約定坐實,到時候若魏崢想來找她……
腦中閃過,今天魏崢一臉嫌棄的表情,甄婉搖了搖頭。
反正她正好有藉口,想那魏崢,自持尊貴的身份,定然不會拉下臉面,貼她的冷屁股。
思來想去,她都不能等著魏崢派人來取披風,還是假手於人穩妥。
是以吳媽的話,根本沒理會,“我自有安排,吳媽你照做就是。”
平常甄婉都是好說話的脾性,但主意一打定,吳媽也奈何她不得。
縱吳媽深感不解,也不得不照做。
“味道還是很大,奴婢讓人在換一桶水來吧。”小雨聞了聞甄婉身上的淤泥味,想要再去讓廚房燒水。
泥沙已經衝沒了,但一股臭味,仍然揮之不去。
甄婉擺擺手,“今天不洗了,我要睡一會,有人來就說我有點著涼,睡下了。”
有味道才好呢,最好真生病,省得麻煩。
甄婉也沒讓小雨再給她擦溼漉漉的頭髮,直接把兩人送出門去。
到了外面,兩人正好碰上剛到的韓讓。
此時府裡的銀炭份例還都沒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