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江斐怒叫,“為父知道你想巴結你七妹妹,便要把所有的罪責都推到為父頭上!你是我的兒子,我為你頂罪沒有二話!可是,你不能信口胡言,誆你七妹妹啊!你忘了你的腿是誰治好的了?”
“你……”江清川沒想到他會倒打一耙,驚得說不出話來,盯著他瞧了半晌,冷笑搖頭:“父親這顛倒黑白的功夫,真是入了化境!你以為你死不承認,我便沒辦法了嗎?你別忘了,我可是江家老大!母親是什麼樣子,沒有人比我更清楚!”
“所以,你才更不應該胡說!”江斐仍是振振有詞,“你可以不認她!但不能說她是贗品!更不能欺瞞你妹妹,叫她生出不必要的幻想!再去尋什麼母親!若被居心叵測之人利用,不知又會引來多大的災禍!她認這一回親,已是傷筋動骨,這樣的痛,你還要她經受第二次嗎?”
江清川也算能言善辯之人,可此時卻被江斐的無恥驚呆了,嘴張了半天,終是搖頭:“我懶得跟你徒費口舌!阿離沒有見過母親,亦不知母親是什麼樣的一個人,可是,你我都很清楚她的品性!她幼時那般疼愛我們,把我們兄弟幾個捧了心尖上!她善良悲憫,收養阿遠,視若已出!她連撿來的孩子,都當寶貝一樣寵著!又豈會虐待自己的親生兒女?”
“就是!”江清羽等人齊聲附和,“會這般虐待我們的人,絕對不是我們的母親!”
“她是因為遭遇亂軍,才會性格大變!”江斐仍死不改口,“此事我跟你們說過很多遍了!你們不知道她遭遇了什麼,當年她真的受了很多驚嚇……”
他說到一半,外面腳步聲響起,卻是李如風走了進來,手裡拎了只小箱子,箱子外面用一塊黑布蒙著,裡頭兀自沙沙作響,間或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起,好似是啃齧之聲。
“開啟瞧瞧!”蕭凜道。
李如風點頭:“殿下退後!這蟲子,太過兇猛!”
蕭凜聞言,忙把蘇離拉到身後。
李如風開啟黑布,裡面藏匿的物事映入眼簾,卻是一隻特製的琉璃罐,罐中一團白胖胖的肉蟲,此時正裹在一處翻滾著,啃齧著罐中的一樣紅色物事。
待看清那紅色物事是什麼,江斐的臉倏地變得慘白!
那竟是一根人指!
人指已被蟲子啃出一個又一個小洞,好像蓮蓬。
指上戴著一隻祖母綠的玉扳指,一看便知不是俗物。
這物事,江斐在張宗虞的手上見到過。
所以……
“看來江侯認出來了!”李如風笑嘻嘻,“你沒猜錯,這正是張相的手指!他的手指可有肉了,才吃了三四根,蟲子就吃得圓滾滾的!不過你放心,這些蟲子可能吃了!不會因為吃了張相的肉,就吃不下你的!就是一整個你,它們也能吃完的!”
說著,忽地抱起琉璃罐,湊到江斐眼底。
江斐嚇得連聲慘叫,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江家四兄弟也是頭回看到這樣可怕的物事,齊唰唰的往後退。
“真嚇人……”蕭凜好像也被嚇到了,拉著蘇離又往後退了一步,“東吾國人,果然是什麼恐怖的物事都能弄出來!這些蟲子若是真落在人身上,那得啃出多少個小洞?阿離,你怕不怕?”
蘇離看他裝模作樣,忍笑配合點頭:“怕得緊!只是這些小洞,人卻未必會死,想要被蟲子咬死,定是一個漫長的過程!啃完江侯這般高大的身軀,不知得多少時間?”
“江斐身形高大,體形健碩……”蕭凜的目光在江斐身上掠了掠,回:“總得十天半個月吧?”
“哎呀呀!”蘇離抱緊雙臂,“被這蟲啃上半個月,得有多疼啊!江侯,若不然,你還是招了吧!不然多遭罪啊!”
江斐此時已是嚇得面無人色,可嘴裡說出來的話,卻還是那麼的氣人:“我說的就是實話!她就是你的母親……”
“聒躁!”蕭凜袍袖一拂,“江侯的嘴可真硬!如風,讓這些蟲子,先吃他的嘴吧!這不說實話的嘴,要來也無用!啃了算了!”
“好!”李如風點頭,一把扯過江斐,又命身邊兩內衛按住他的胳膊,反剪在後,將他的頭按在了地上,當著他的面,開啟瓶蓋,拿鑷子小心夾出一隻肉蟲,湊到江斐嘴邊。
江斐拼命掙扎:“不!不要!殿下饒命啊!”
見蕭凜不理他,又苦求蘇離:“阿離,你救救我啊!看在我們父女一場的份上!我可是你的生身父親啊!”
蘇離面無表情,心中更是一絲波動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