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歌尚未回府,便有人將此事報給了他。
聽聞蘇離將糾集兩千烈屬來江府討要蘇氏的嫁妝,他整個人都瘋了!
“蠢貨!蠢貨!”
他惡狠狠的瞪著江清歌,指尖用力戳到她的腦門上,那手指因為過度心痛,哆嗦得厲害,發出的聲音,亦因為過於憤怒,變得扭曲嘶啞。
“你這蠢物!既沒長那個害人的腦子,為何還要再出去丟人現眼?”
他完全忘記在幾個時辰以前,他還誇她聰明機敏,是他的好女兒。
江清歌早已料到他這樣的反應,倒是見怪不怪,只朝這個父親翻了個白眼。
“我輸的,是我母親的嫁妝,母親都還未說什麼,父親倒是好大的火氣!怎麼?莫非你真的像世人說的那般,這麼多年,全靠母親的嫁妝活著?”
江斐被戳到痛處,氣得跳腳,揚手就給了她一巴掌,猶覺不解恨,抬腳又要踹,被蕭允攔住了。
“岳父大人,您是朝廷重臣,不是什麼鄉野粗夫!”他冷聲道,“有我這個外婿在,您便算再生氣,行事也當冷靜體面些!若被外人知曉您如此,怕是又要生出風波來!請岳父大人三思!”
他語帶威脅,又一口一個岳父大人,江斐看著這個比自己小不了幾歲的女婿,氣得臉都青了!
偏生蘇氏這邊還火上澆油,哭著絮叨道:“侯爺口口聲聲罵歌兒蠢貨,你自已又能聰明到哪裡去呢?你別忘了,你今兒派出去作惡的人,現在還在順天府大牢裡關押待審呢!”
“那趙勉可是太子*黨,此事又有東宮那位死盯著,他那手段你是知道的!便是木頭人他也有辦法讓他開口說話!你找的那些人,真能扛得過他的刑罰?若是他們一層層的往上咬,最後把你咬出來,那便是天大的禍事!你不趕緊給自己善後,還有功夫跟歌兒掰扯這些有的沒的?”
“岳母大人所言極是!”蕭允沉聲道,“大家都有錯,也別相互指責!岳父大人,此事,該及早決斷才是!”
“此事,何須你們提醒?”江斐輕哼,“從那些人落網那一刻起,本侯便把跟他們聯絡的線全都掐斷了!你以為我是你們嗎?光天化日的,叫人捉了……”
“父親!”江清歌厲聲打斷他的話,“您若是累了,便歇著吧!女兒也累了!女兒先回房了!”
說完即拂袖而去。
蕭允緊隨其後離開。
蘇氏掠了江斐一眼,也匆匆離開。
花廳內很快只剩下江斐一人。
江清川站在花廳外的假山後冷眼旁觀,見眾人都散了,才悄步走出來。
他一瘸一拐的走到江斐面前,倒了杯熱茶遞給他,輕聲道:“父親,喝口熱茶緩緩吧!”
江斐抬頭看了他一眼,接過茶杯,一飲而盡。
“父親打算怎麼辦?”江清川看著他。
“還能怎麼辦?”江斐唉聲嘆氣,“若真有兩千烈屬圍門,我……”
他一陣煩躁,抓起茶杯朝地上狠狠摔去!
“啪”地一聲,杯子在地上開了朵破碎的花。
江清川盯著一地碎片,嘆了口氣:“阿離現在,真的跟以前完全不一樣了……”
“她是中了邪嗎?”江斐氣咻咻叫,“原本一個唯唯諾諾的小丫頭,見到我連眼睛都不敢抬!怎麼忽然就如此的刁鑽古怪?便算有太子做靠山,也不該有如此鉅變啊!”
“父親只看到她的鉅變嗎?”江清川看著他,“母親的鉅變,您沒發現嗎?”
江斐一顫,倏地看向他:“你說什麼呢?你母親哪有什麼變化?”
“沒有嗎?”江清川目光在他臉上逡巡著,“她以前可從來不會像現在這般滿口汙言!”
“婦人都是這般!”江斐輕咳一聲,“年紀大的婦人,哪能跟年輕時相比?年輕時愛重顏面,老了就口無遮攔了!這不算什麼!你不要多想!”
“可除了這一點之外,她還有很多習慣,跟以前也都不一樣了!”江清川故意道,“比如口味愛好什麼的,她以前喜辣厭甜,現在卻徹底反過來!以前愛琴棋書畫,最討厭刺繡,現在卻……”
他一邊說著,一邊一瞬不瞬的盯著江斐看。
江斐的面色很精彩。
他似是隨著江清川的話,憶起了過去之事,面色變幻不定,似是後悔,又似是感懷。
不過隨著江清川愈說愈多,他的面色,也愈來愈難看!
江清川卻不因他的面色而停歇,他的聲音反而愈來愈大,大到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