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離感覺到她的目光,扭頭向她望過去,兩人的目光隔著窗欞,撞在一處,蘇離對著她揚唇輕笑,那笑絢爛如花,灼得江清歌雙目發紅,腦中“嗡”地一聲,幾乎要爆裂開來!
這微彎的眼眸,滿滿挑釁的笑意,看起來是如此的熟稔!
這……這分明是蘇離的目光!
每回她看到自己吃癟時,便會這麼對她笑!
再聯想到黑丫頭在自己身邊時的情形,江清歌目眥盡裂,尖叱一聲,一個箭步衝了出去!
劉竟見她忽然發瘋,忙伸手拉住她:“聖女,你怎麼了?”
“是她!”江清歌尖聲嘶叫,“是蘇離那個賤人!抓住她!快抓住她!”
“誰是蘇離?”劉竟聽得心驚膽顫。
“黑丫頭……”江清歌用力拉開房門,可窗邊早已沒有黑丫頭母女的身影!
“賤人!賤人竟敢偷我的藥方!”江清歌咬牙切齒,怒聲唾罵,惹得外頭一眾患者紛紛望過來,眼底盡是猶疑困惑。
這位福運聖女發癲了嗎?
剛剛還是溫柔善良的小仙女模樣,這會兒像是忽然換了個人,這咬牙切齒恨毒了的模樣,大晚上瞧著,有點滲人。
“聖女,出什麼事了?”患者中有人好奇發問。
“蘇離她……”江清歌正要把事情真相說出來,卻被劉竟一把拉回房間,關上了房門。
“聖女,不可說!”他低聲道。
“為何不可說?”江清歌怒道,“那賤人偷了我的藥方,正該讓世人知道她有多無恥噁心!”
“可我們沒抓住人!”劉竟嘆口氣,“人沒抓到,空口無憑,說了,她亦不會承認!再者,你若說了,咱們就沒法自圓其說了!”
江清歌愣了一下,隨即瞭然。
是啊,說了,她為防藥方洩露,編造出來的那些說辭,諸如什麼用靈力和符水送藥,又比如只能她一人喂藥之類的事,便成了徹頭徹尾的謊言!
這麼做,得不償失!
“這賤人!”江清歌連連頓足,一腔怒火全撒在了劉竟身上,“你還杵在這裡做甚?還不快去把她那賤人抓回來!我要讓她當場丟人現眼!”
劉竟哀嘆:“聖女,不是我不追,但他們明顯是有備而來,東宮內衛的本事,你也是曉得的,我們便是追,也追不上的!”
“那就這麼便宜他們?”江清歌尖叫,“那我這大半夜辛勞算什麼?為那賤人做嫁衣裳?”
“你小聲點兒!”劉竟忙捂住她的嘴,“你現在生氣,也於事無補,且仔細想一想,該如何應對吧!”
“應對……”江清歌攥緊雙拳,忽然想起之前在牢中跟那聲音的對話。
關於如何救人及防止蘇離製出解藥一事,她們曾細細商討過,給出過預判。
不過,那是逼不得已時的行為,輕易不可為之。
她正猶豫著要不要做,有人敲門。
是劉竟身邊的親隨。
“聖女,黑姑娘說有事先走了,留了一封信給你!”
親隨說著將信遞過來。
江清歌猶豫了一下,沒敢接,看向劉竟:“你幫我看!”
劉竟接信展開,信中只一張薄薄紙頁,上面畫了幅畫。
說是畫,不如說是塗鴉,筆觸極其潦草幼稚,像是初學畫的幼童隨意所畫。
可偏偏面部又畫得極為傳神,讓人一眼便看出她畫的是什麼。
劉竟輕咳一聲,抬頭掠了江清歌一眼,又掠了一眼畫,嘴角劇烈的抽搐起來!
“你是在笑嗎?”江清歌擰眉瞪著他。
“沒有!”劉竟搖頭,“沒有笑!這畫,極是無聊,聖女莫要看了!”
看了,會被活活氣死的!
他將那頁紙折起,就要撕掉,可被江清歌一把搶過去。
“聖女,別看!”劉竟一番好心,可惜江清歌領會不了。
她最終還是展開了那張信,只看了一眼,即氣得哇哇亂叫,又跳又罵,那聲音尖利高亢,幾乎要把屋頂掀倒!
“賤人!賤人!”她連罵了幾聲賤人,將那信撕了個粉碎,扔在腳底用力踩碾。
可是,有什麼用呢?
有些東西,只要看了,就會刻進腦子裡,再也忘不掉了。
江清歌這會兒腦中全是畫上那人頭豬身的怪物。
那個怪物,是她。
臉是她的臉,頭是她的頭,畫得極為傳神,讓人一看便知畫的是她,連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