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到最後,閉上雙眼,片刻後睜眼,復又攥緊雙拳,恨聲道:“若叫我找到那幕後之人,定將她困入修羅夢中,讓她生生世世,受極刑折磨,永無止息之日!”
“可那人,到底是誰?”謝柔呆呆看著他,“還有,若殿下是因為散盡修為,才被引入這幻境,那將來回到天境,又如何與那幕後之人周旋?他離開天境有多久,那人便在天境經營了多久!這……這以後……”
她滿心憂慮,不敢再說下去。
白澤也是一個頭兩個大!
“若是那樣的話,我們大家怕是都完了!”他唉聲嘆氣,“破不了幻境,只能輪迴,破了幻境,還得受虐!這還讓不讓人活了?”
“那個幕後之人,本來就不想讓他好好活……”謝柔苦著臉,“澤郎,你想個法子呀!得破了那幕後之人的惡局才成!”
“你真是高看你夫君我了!”白澤苦眉皺眼,“我在天境這些年,光想著跟你談情說愛了,於這修行方面,荒廢已久,更不用說現在只剩靈魄,有力也使不出!”
“那你想法勸勸他啊!”謝柔急道,“總不能讓他就這麼一直這樣吧?形勢本就急危,他這會兒又傷心欲絕,真真叫人擔心!”
“我不知從何勸起……”白澤抱頭,“我根本就不清楚他和小離兒之間發生了什麼!他帶小離兒來找我時,小離兒只剩本體了,後來化為人形,與他之間也是甜甜蜜蜜,恩恩愛愛!我實是不知道他們之間到底有什麼恩怨!”
“早知會有此劫,當年便不該隱入深山,不問世事!”謝柔後悔道,“但凡我們兩個正幹一點,多瞭解一些天境之事,現在也不至於兩眼一抹黑!”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白澤搖頭,“不管了,你先把他扶起來再說吧!好歹也是天境最強戰神,應該沒有那麼脆弱!傷心一陣後,他自會想辦法的!”
“也只能這樣了!”謝柔上前,想把蕭凜拉起來,拉了幾下沒拉動,只得去尋李如風。
蕭凜來白澤院中時,刻意沒讓李如風承影相隨,自己獨自前往,李如風此時過來,見他面色慘白,神情頹廢,嚇了一跳,忙將他揹回大殿,又命人端來熱水為他洗漱。
他們做這些事時,蕭凜便如行屍走肉一般,任由他們擺弄,問話也不答,那眼神直勾勾的,看得兩人心裡直發毛。
將他伺候上塌後,兩人扯著謝柔細問。
謝柔當然知道蕭凜是因何而傷心,但這種事又不能明說,只得含混敷衍過去,怕兩人擔心,便又安慰道:“殿下一時憶起一些傷心舊事,難以自持,你們莫要擔心,等他明日醒來就好了!”
話雖如此,兩人還是倍感焦慮,有心喚醒蘇離,又覺不忍,只得守在兩旁,時刻觀察著蕭凜的變化。
蕭凜睡得極不安穩,眉頭緊緊皺著,嘴也時不時蠕動著,也不知夢到什麼可怕之事,身上冷汗淋漓,到最後,竟嗚嗚哭出聲來。
冷寂冬夜,他的哭聲令李如風和承影心神俱顫!
“不行,還是叫醒蘇姑娘吧?”承影猶豫著,“殿下他這明顯不對勁啊!感覺像中邪了一般!”
“那就……叫吧!”李如風也有些熬不住了,“我去找承月,讓她叫蘇姑娘起身!”
他匆匆出門,還沒走幾步,就見殿中有人急急跑進來。
卻是承月。
“如風,我正要找你呢!”承月一把抓住他,急急道:“快讓殿下去瞧瞧蘇姑娘吧!蘇姑娘好像不太好!”
李如風吃了一驚:“怎麼個不好法?”
“像是在做惡夢!”承月回,“一直出冷汗,嘴裡也不知在唸叨什麼,一句也聽不清,但看起來特別的驚慌害怕!”
“她怎麼也這樣?”李如風哭喪著臉,“殿下也是如此,我正要去尋蘇姑娘來瞧瞧呢!”
“啊?”承月愕然,“殿下怎麼也會這般?這可如何是好?”
“不能讓他們一直沉在惡夢之中!”李如風當機立斷,“先喚醒他們再說吧!”
“好!”
兩人分頭行動,李如風仍回了蕭凜寢殿,承月則徑直去叫蘇離,進門卻看到蘇離不知何時已經醒了,正斜靠在引枕上發怔,雖面色有些難看,但瞧起來不似方才夢中那般緊張。
“姑娘醒了?”承月忙上前握住她的手,“感覺如何?可還難受嗎?”
蘇離搖頭:“不難受!你為何會覺得我難受?”
“你方才應是做了惡夢!”承月回,“夢裡要死要活的樣子,嚇死奴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