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凜和莫離一一作答,東峻和白澤亦在旁補充,搞清來龍去脈後,眾人唏噓不已,又歡喜不甚。
鸞玉縮在角落裡,聽到這些人的對話,愈聽,愈是心涼。
虧她們還覺得自己是天選之子,是天道中意之人,所以行事才會如此的順風順水。
卻不想,這順風順水,竟是東凜給的。
原來,她們忙活了這麼久,竟全是為他人做嫁衣裳!
驚嚇疼痛之下,她白眼一翻,暈了過去。
再醒來時,人已在一處蠻荒之地,身邊躺著一堆人,正是她與謝熾網羅來的那些“有志之士”。
當然了,有志之士們,現在集體變哈巴狗,嗷嗷叫著,對著高高在上的東凜搖尾乞憐,將所有的罪名,都推到了謝熾白歌和鸞玉身上。
謝熾和白歌的靈魄,早在幻境之中便已損毀大半,此時只餘殘魂伴著殘敗肉身,在那裡苟延殘喘。
生死攸關之時,便連這對母女,也露出了貪生怕死的本色。
白歌毫不猶豫的把黑鍋甩給自己親孃,哭求道:“帝君,都是這女人蠱惑我!我原本單純善良,都是她惡意教壞我!我的母親根本就不是她,是謝柔!母親,父親,救我啊!”
她忽然對著白澤和謝柔喊救命,惹來白澤一陣乾嘔。
“你和你母親聯手殺我之時,可沒記得我是你的父親!”他滿面嫌惡的擺擺手,噤了她的聲。
所有的鍋都甩到謝熾身上,謝熾無處可甩,便又往魔尊頭上扔,找的理由也是千奇百怪,叫人啼笑皆非。
東凜並不想聽這些人聒躁,輕輕拂了拂衣袖,這些人便立時鴉雀無聲。
他扭頭看向白澤:“你那夢,準備好了嗎?”
“早就好了!”白澤笑回,“只待帝君發話,立時引他們入夢!”
說完又咬牙補充了一句:“是大惡之夢哦!比你們所造的那個夢,要惡上千倍萬倍!是十八層地獄的那種惡!你們那麼喜歡做夢,這回,就到夢中好好享受吧!”
“這個夢的話本,原本是由我親自書寫的……”莫離慢條斯理開口,“但我對於折磨人這方面的知識,實在是匱乏,所以便請了白歌和謝熾還有鸞英做指導,你們自己寫出來的刑罰,自己用著,定然十分快活!”
白歌三人聞言,面色大變!
莫離讓她們三人各寫一個話本,說寫得愈兇殘愈可怕愈好,若是能讓她滿意,就會考慮饒她們一命。
為了活命,她們可真是無所不用其極,把所有能想到的最最兇殘之事,都寫了出來。
萬萬沒想到,這,竟是她們為自己挖的坑,刨的墳,織就的惡夢!
三人下意識的又要求饒,奈何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白澤依那話本,造大惡之夢,然後將他們所有人送入那至惡之夢中。
那夢的入口,如一個巨大的兇獸,張開血盆大口,將他們全然吞噬進去!
慘號聲在入夢的那一刻即響起,綿綿無休。
“永生永世,就困在自己所織的惡夢中吧!”白澤咬破手指,用自己的血,封住這幻境出口。
東凜拂拂袍袖,將那團汙濁之物,送入沉淵最深處。
等待鸞玉和謝熾白歌等人的,將是極致的冰冷黑暗,是永無止休的痛苦折磨。
一團汙物墜入淵底,一輪紅日緩緩升東昇,萬丈陽光,灑落天境,曾經籠罩在天境的悲傷陰雲,在那一瞬間盡數散了去,只餘澄澈清明。
東凜和莫離緩緩回到天境神殿,處處張燈結綵,鼓樂齊鳴,所遇之人,皆是笑語歡顏,所到之處,皆是歡樂的海洋。
曾經失去的親人,一夕之間重生,這簡直就是天大的驚喜,眾仙載歌載舞相慶,而沉寂了近萬年的謝府,此時也煥然一新,往來賓客如雲,人人臉上都溢滿喜樂歡欣。
自萬餘年前全族覆滅,他們身為遊魂,只能寄居於聚靈塔中,雖然東凜竭盡全力,為他們搭建出各種喜歡的場景,但那些東西,到底是法術幻化而出,縱感覺再好,跟真實世界還是無法相比的。
但現在,他們卻都擁有了真實鮮活的肉身,能活蹦亂跳的,用身體髮膚,感受著這天地間的風霜雨露,能享用這真實的美味佳餚,這實在是太美好了!
同一時間,梅山的靈貓族,也沉浸在死而復生的極致喜悅之中。
經過這一番浩劫,原以為永生永世再無相見之日,不曾想忽然之間,死去的親人又重伴在身側,大傢俱是喜極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