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阿奶聞言一愣,本以為長子兩口子是又回來說歸家的事兒的,結果竟然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前前後後磨嘰了快一個月的事兒,怎麼突然說不急就不急了?
褚阿奶一時間腦子還沒轉過來,褚阿爺可不糊塗,知道這是長子兩口子見褚義出事兒了,怕現在歸了家反倒連累了褚仁,不過是個藉口說辭罷了,不過這樣也好,不管怎麼樣也得保住褚仁不是?褚仁才是褚家今後翻身的指望,不能因為這些破事被耽擱了。
褚阿爺敲了敲手裡的菸袋,吸了兩口:“知道了,你們先回家去吧,最近也少過來。”
褚大伯還記得出門時兒子的叮囑,忙不迭地點著頭:“知道了阿爹,我們這就走了。”
王氏本以為今兒晚是要費些口舌的,結果沒想到竟這般順利,和褚大伯離開褚家老宅的時候,還不住地在心中感嘆,她家阿仁可真不愧是秀才公啊,簡直都是料事如神了!
今兒晌午一聽說褚義出事兒了的時候,王氏就想立刻來老宅這邊瞧瞧的,可人都出了院門了,又被褚仁給喊了回去。
“阿孃這是要去老宅那邊?”
“我過去看看去,村裡人說得那般邪乎,也不知道真假!這要是真的,說不定趁著這功夫,咱們就能直接歸家,把那鋪子要回來了!”
王氏有些躍躍欲試,她自問雖說從未盼過,褚義那兩口子出今兒這般的大事兒,可眼下可是他們自己做的,怪不著別人!
褚仁伸手揉了下頭:“這事兒阿孃得聽我的,咱家現在誰都別去老宅,歸家的事兒更是不要再提,眼下褚義那事兒還不明朗,要是真被押進了大牢,偽造銀票可是殺頭的大罪,一個不小心可是要禍及全家的,咱們要真是這個時候歸了回去,豈不是上趕著送死!”
“啥?”王氏被嚇了一跳:“這事兒是他褚義和沈氏自己做的,跟咱們有啥關係,官府咋能這般不講理!”
“阿孃!以後這種說官府、朝廷不好的話,可萬萬不能再說了!現在咱們跟那邊還是分了家的,牽連不到咱家,所以這段時間還是跟那邊撇清關係的好,阿孃跟阿爹回頭天黑後,再回去老宅一趟就成,就跟阿爺說,既然家裡最近事情多,那歸家的事兒就以後再說吧。”
王氏有些糾結,不知道這麼說能不能成,畢竟之前他們可是下了死力氣的,好不容易說動了兩個老的,現下又去說先不歸家了,只怕是褚阿奶非得炸了廟不可!
還不如直說怕是對阿仁有啥影響,萬一褚義那事兒影響不到家裡面,他們不是正好就直接接手了不是?
心中雖是這麼想的,可王氏到底還是沒和褚仁爭辯,他們讀書人都在乎個面子,兒子說讓咋辦就先咋辦吧,不行到時候她再跟褚阿奶說就是了。
可誰想到,竟真被褚仁給料中了,王氏邊走出褚家院子,邊還在想這麼聰慧的兒子,真不知是咋被她跟他阿爹生出來的!
這一晚,褚家這邊眾人心思各異,朱屯村的蔣家,蔣娟也同樣翻來覆去地無法入睡。
從褚家老宅聽說了褚義和沈鹿竹被帶走的前因後果後,蔣娟便陷入到了深深的自責當中,表兄表嫂自然不可能是偽造銀票騙錢的人,可他們又確實是因為銀票紙錢的事兒被帶走的,不僅如此,官差還特意到自己這取走了做紙錢的印板。
蔣娟前後一聯想,便知道問題定是出在了自己這兒,定是那日王鐵成看到了印板後,將這事兒告訴了胡家那邊,才導致了今日這事兒的,是自己害得表兄表嫂蒙冤被抓的!
輾轉反側了一夜,蔣娟下定了決心,定要幫表兄表嫂證明清白才成,不然自己以後真的是再也沒臉面對他們了!
可要怎麼證明褚義和沈鹿竹是清白的呢,蔣娟思前想後,覺得根源還是在胡家的那個鋪子身上,只要官差知道了那些假銀票是胡家做的,一切就都迎刃而解了。
蔣娟想到這裡,迅速起了身,將還在熟睡中的小寶交給了崔姨母后,便獨自跑去了五方村的胡家。
許是時辰還早著,也可能是胡家知道出了事情,都多了起來,總之蔣娟從清晨便守在胡家門外,等了足足一個多時辰,也沒見胡家院子裡有啥動靜,蔣娟還上前敲了幾下胡家的院門,可聲音將隔壁的鄰居都吸引了出來,也沒見著從胡家院子裡出來半個人影。
隔壁出來的老兩口,見蔣娟一個瘦瘦弱弱的姑娘,不停地拍打著胡家的大門,還試圖踮起腳向裡面張望,有些好奇:“閨女兒你找胡家的有事兒?”
“大爺大娘,你知道這胡家的人都去哪了嗎?怎麼好像家裡一個人都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