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裡面的正正,也像是得到了安撫一般,再次熟睡了過去,而剛辦了件“大事兒”的狸花,一個扭身就跳回了炕櫃上繼續假寐,深藏功與名。
清明過後,褚家鋪子像往常一樣關門休息,再次閒了下來,小兩口組建喪葬隊的大計,便再次被提上了日程,雖說想法得到了全家的支援,可也不能冒進,總要把該瞭解的都瞭解到,才能進行下一步。
之後的那段日子裡,小兩口幾乎問遍了家裡所有親厚的長輩,一是想把當地喪葬的習俗瞭解得更透徹一些,二也是想從這些長輩對喪葬隊的態度中,大概推測下村裡人對此事的接受程度是多少,只要有一半以上的人,不是十分牴觸,怎樣都無法接受的,那他們組喪葬隊的計劃,實施時的阻力也就能小一些。
四月末,此時已經快四個月了的正正,也終於學會了自己翻身,好像找到了什麼有趣的事兒一般,只要醒著便會在炕上翻來翻去,也因此變得更加離不開人了,好在眼下紙錢鋪子不忙,就算身邊真的偶爾沒有大人在,狸花也會守在正正的身邊,每當他要靠近炕沿的時候,狸花就會用自己的頭,把正正給拱回去,而正正也不生氣,像個淡定的小老頭一般,這條路不通,那就再換一條便是。
前期的調查鋪墊完成後,小兩口的新計劃也終於在四月末的時候,開始了行動。率先找上的,就是從家裡長輩那打聽來的,旁的村子裡都有名的嗩吶手杜老。
據說這杜老早年間是待過戲班子的,後來年紀大了之後,便回到了鄉下養老,住的就是和靠山村隔著兩個村落的北莊村,剛開始還只是閒不住的時候,拿出自己的老夥伴吹上一段,後來村裡的人知道了便開始找他幫忙,逐漸找他的人越來越多,老爺子還帶起了徒弟,找了幾個會敲鼓打鑼的村裡人一起湊了個小樂隊,一時間在村裡更是名聲大噪。
杜老爺子捋了下花白的鬍鬚道:“你們是說,你們家想組一個專門給人做白事兒活兒的喪葬隊,然後想和老頭子我合作,我這出人吹曲,你們出人抬棺,挖墓?”
褚義點點頭,恭敬地詢問道:“就是這樣的,不知杜老您意下如何?”
“這附近又不是隻有我一個會吹嗩吶的,你們怎麼就單單找上我了,不是隻想請我們去吹嗩吶那麼簡單吧?”
沈鹿竹笑了笑:“吹嗩吶只是其一,這其二嘛,若是杜老您今後給別人家去幫忙前,能提一提我們家的喪葬隊……”
不等沈鹿竹說完,杜老爺子便擺擺手打斷了沈鹿竹的話:“搞了半天,原來是你們自己也沒有準頭,這是怕到時候沒有生意做,想叫我給你們介紹活兒啊,與我沒有半點好處,就想叫我幫你們出力氣,你這女娃娃算盤倒是打得響!”
“杜老聽我把話說完,這事兒怎麼可能對您沒有好處呢?您剛也說了,這附近又不是隻有您一家會吹嗩吶的,咱們處在兩個村子,若是能像我說的那樣互通有無,到時就是把原來的一個村子的生意,變成了兩個甚至是四個村子的生意,對您怎麼能是沒有好處呢?”
褚義幫襯道:“您介紹我們的時候,我們也介紹您,這是相互的。”
“你們兩個說得好聽,可我怎麼覺得你們就是想借著我的名頭,好叫大家都知道你們那弄了個什麼喪葬隊的事兒,我又不指著靠幫人送白事兒過活,再說如今就算不用你們幫忙介紹,整日來找我幫忙的也不少,又何必多此一舉!”
褚義反問道:“您或許不在意幫人送葬得的這幾個銅板,但您手下收了這麼多徒弟,他們當初來學藝,應該是確實對這行當感興趣,又敬佩您的手藝,可任誰學了手藝之後,不想靠著它掙些銀錢?”
他們最終定下來找隔了兩個村子的杜老爺子,一是圖杜家這邊有樂隊不說,會吹嗩吶的人也多,他們不必四處找人,二來也確實是覺得這杜老的名頭更響亮些,只是沒想到這杜老還有些恃才傲物。
“我們之所以舍了旁人,大老遠過來找您,就是看中了您的威望和徒弟眾多,若是能和您合作那是最好,可若是不能,這喪葬隊也不是組不起來,就只做些旁的活,倒也沒什麼影響。”
沈鹿竹的話半真半假,圖對方什麼她大大方方地告訴了對方,可若是不成,她們也大可以去找旁人,沒道理在一棵樹上吊死,只是對這個有些自傲的杜老爺子來說,這般明著說沒影響,實際又表現得非他不可得態度,或許才最受用。
杜老爺子這才認真琢磨起了方才小兩口的提議:“這事兒容我再想想。”
“那是自然。”
怕小兩口以為自己鬆了口,便是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