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乾,無論是官宦豪紳,還是商賈貧農,都有為新生兒舉行洗三禮的風俗,也就是在出生的第三天,舉行沐浴儀式,聚集一眾親友為新生兒祝吉添彩,寓意著汙穢盡去,消災免難。
褚家的小正正自然也不能例外,這日一早,褚、沈兩家的各路親友便陸續登了褚家的院門,女人們進到小兩口的屋內,看望新手阿孃和嬰兒,男人們則是湊在堂屋喝茶閒聊,半上午的時候,剛吃過奶正昏昏欲睡的小正正,便被沈母用那床新做的百福被包裹嚴實,抱去了堂屋給一眾親朋圍觀。
別看他還是個出生才三天的小嬰兒,可卻將自家阿爹那淡然的性子隨了個十成十,這兩日便是,無論是餓了困了還是哪裡不舒服,都只是哼唧幾聲,引來大人幫他解決便戛然而止,絲毫沒有旁人家孩子哭嚎不止的情況,便是眼下這般不能安然入睡不說,還要被一群人圍著打量的情況,也只是哭了幾聲,隨後見似乎是沒什麼用,便任由眾人去了。
沈母跟錢氏生養照看過的嬰兒可不算少,可此時仍是嘖嘖稱奇,這般懂事不鬧人的小嬰兒還真是少見,就連堂奶奶跟催外婆等人,也道真是個不鬧人的懂事兒孩子!
唯有沈鹿竹暗暗有些擔心,心道這孩子該不會專挑他爹孃缺點遺傳的吧,把她的懶跟褚義的少言寡語完美融合了?
眾人逗弄過小正正後,洗三禮便才正要開始,堂屋的圓桌上放著個大木盆,裡面是剛剛兌好的熱水,因為正是寒冬,考慮到小正正的健康問題,沈母跟錢氏幾人討論著把流程做了些簡化,只是用熱水將帕子打溼,隨後兩家的長輩依次為小正正輕輕擦拭裝個樣子,帕子在眾人手裡輪過一圈,便算是給小正正洗過澡了。
隨後將木盆裡的水盡數倒掉,各家長輩便將早已準備好的添盆禮放在木盆中,或是幾枚花錢,或是新做的衣帽鞋襪,無論貴重與否,都是長輩們對家族裡新生兒的愛護之情。
儀式結束後,已經熟睡了的正正便被抱回到了沈鹿竹身邊,而來參加洗三禮的一眾親友們,會繼續留在褚家,用過中飯之後才會離去。
沈家兄弟四個趁著儀式結束後,暫時沒有其他女眷在沈鹿竹屋子的空檔,趕忙進來看了看妹妹跟小外甥,沈川柏作為最年長的,被弟弟們推出來給外甥送禮。
“這是給正正的,剛添盆的時候沒拿出來,想著私底下給你便成!”
沈川柏手裡紅布包著把銀製的長命鎖和一對小銀鐲,具是嬰兒手掌大小,雕刻十分精緻,正適合剛出生的小正正佩戴。
“大兄這是做什麼,怎麼還帶私下裡悄悄塞東西的?”
沈川柏笑著解釋道:“這些是我們四個合計著,湊了銀子去銀店打的,沒用家裡的銀錢,算是我們這做舅舅的給正正的見面禮,又不是添盆禮,自然是要私下裡給的。”
沈松節也道:“妹你不知道,那鎮上的有錢人家,都給家裡小孩子打這種長命鎖的,說是戴上能長命富貴,旁人有的,咱們正正當然也得有!”
沈鹿竹自然是感激兄長們的心意的:“那我就替正正謝謝幾位舅舅啦!不過既是沒用家裡的銀錢,那大兄你們豈不是把自己手裡的私房銀子都貢獻出來了?打個長命鎖就可以了,幹嘛還要打上對銀鐲子,正正又不是小姑娘,哪裡用得上這些銀首飾!”
正蹲在炕邊盯著正正細看的沈常山道:“堂姊,我們四個做舅舅的,若是隻打一個長命鎖,豈不是太摳門了些,可又不能打上個四把長命鎖給正正戴著,是二表兄說,也可以打成銀鐲子的。”
沈松節點點頭,頗有些自豪地承認是自己的主意:“沒錯啊,那鎮上的首飾鋪子,確實有好些專門給小孩子打的銀首飾,小孩子的東西哪裡分什麼男娃娃還是女娃娃,咱們正正長得這般好看,跟那年畫上的散財童子似的,你看那年畫上畫的童子,不是無論男女都穿金戴銀的。鹿竹你就別推辭了,自家兄妹你跟我們有啥好客氣的!”
沈澤漆也勸道:“是啊堂妹,這是我們幾個的心意,再說了小孩子的首飾,就算是銀製的,也用不了多些銀子,你就安心地收下便是。”
“好好好,謝謝大兄、二兄、堂兄還有堂弟!正正啊,舅舅們可是把自己的私房銀子都掏出來給你打首飾了,你以後長大了可要好好孝敬舅舅們,知道嗎?”沈鹿竹說完還伸手戳了戳熟睡中正正的小肉臉。
洗三過後,沈母繼續留在了褚家老宅,由錢氏幫襯著伺候沈鹿竹坐月子,而褚義這兩個新手爹孃也開始一點點學習適應帶娃的生活,好在正正小朋友是個不鬧人的性子,餓了吃,困了睡,清醒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