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有人四處打聽自家,沈鹿竹的第一反應就是楊家,是楊方勝,於是趕忙問道:“大娘可還記得那兩個來打聽事兒的,是個什麼樣子的人?”
孫大娘眉頭緊蹙,回憶了半刻道:“是兩個三四十歲的男人,相貌倒是不太出眾,一高一矮,都穿著身灰色掛衫,瞧著像是統一的衣裳,就是不知道是哪家鋪子還是哪個府上的,鹿竹你對這兩人可有什麼印象?”
一聽是灰色掛衫的兩個男人,沈鹿竹瞬間就聯想到了那天跟在楊方勝身邊的兩個隨從,心下有了判斷:“聽著像是之前來過鋪子的一夥兒人,大娘可還記得他們當時都打聽了啥?”
“這個自然是記得的,那兩人剛進來的時候,只是和尋常顧客一樣,問隔壁的紙錢鋪子怎麼沒開門,又問何時能開門,我那時只當他們是想買你家的紙錢,就替你們解釋了下,可是那兩人見我和老頭子搭了話,就又纏著問起了別的,什麼你們家從哪裡搬過來的啊,還有家裡的情況,作坊在哪裡之類的,老頭子聽著不對,就叫家裡的夥計把人給攆了出去。
原本還以為只是進了我家的,誰知道後來和隔壁包子鋪的一聊,居然也去了他家,問的還都是些差不多的東西,不過他家也警惕得很,並沒說出去什麼,後來家裡夥計還說瞧見他們從這邊出去後,又進了對面於家那雜貨鋪子,這兩人定是沒安什麼好心思,你們還是小心著些好。”
沈鹿竹點點頭,很是感激孫家和周家的幫助:“謝謝大娘的提醒,我回去就和家裡提個醒兒,多虧了您和大爺機警,不然還不知道這兩人是打的什麼壞主意呢。”
孫大娘拍了拍沈鹿竹的手道:“鄰里鄰居的,你們一家子不也沒少照顧我們兩個老的,不過大娘我還是得多句嘴,那兩人後來進了於家那雜貨鋪子,於家那一家子可都不是什麼善茬子,說不得會說出去些什麼有的沒的,你們可千萬注意著些。”
沈鹿竹點頭應下,孫大娘提醒的一點都沒錯,於家那三口確實都不是什麼好人,況且之前和自家還有些過節在,若是抓到了機會,自然是恨不得咬下自家一塊肉的,不過好在兩家從一開始就是敵對狀態,除了明面上大家都知曉的事兒,於家對自家並沒有多少了解,想來也透露不出什麼有用的訊息給楊家。
當晚沈鹿竹就把從布莊聽來的事情,和褚義說了說,儘管明知道是楊家人做的手腳,可實力懸殊,小兩口眼下並沒有什麼能一舉將楊家解決的法子,只能是見招拆招,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罷了。
中秋節前忙著選址包山,中秋也後褚義和沈家兄弟倒似乎是比節前更忙了些,三人整日早出晚歸的,分成了兩路,褚義和沈澤漆負責帶著第一批招來的工人進山,每日測量繪圖,規劃好各處地點今後的用途,也要提前瞭解山上的樹木分佈。
沈松節就負責在兩座山附近的村子裡招工,懂木材會伐木的要,種地手藝好的農家把事兒也要,最好還能認識些山上的藥材,當然秉承著節約是美德、一專多能的招人準則,若是這幾項都能懂些,那便是最好的人選了。
褚義和沈家兄弟那邊熱火朝天地忙活兒著,這邊蔣娟也將紙元寶顏料調配的活,交給了自己的弟妹,也就是蔣全的妻子,待看著做過兩次沒有問題後,終於辭別了爹孃,收拾好行李帶著小寶,被蔣全趕著牛車送來了縣城,在褚家東院落了腳。
丁安是第二日才得了訊息的,衙門一下值就立馬跑來了褚家見心上人,他不好進去沈鹿竹給蔣娟安排的臥房,就在東院的堂屋裡纏著蔣娟不斷地問這問那,來的路上累不累,新地方住的可還習慣,夜裡冷不冷白天熱不熱,可還有缺啥少啥,樁樁件件事無鉅細,最後問得蔣娟直不好意思得跑去找沈鹿竹,才肯罷休。
蔣娟初來乍到,倒是不急著立刻就去做些什麼,主要還是先帶著小寶適應下縣城的生活,小寶如今已經八歲多了,來縣城前,已經開始在村裡的學堂讀書識字了,小寶打小就乖巧懂事,知道阿孃獨自帶著他很是不易,因此在學堂唸書時格外認真,眼下來了縣城也不想耽擱了學業,適應了兩天,第三日就在沈鹿竹的安排下,一起去了褚禮讀書的那個私塾。
蔣娟見兒子都有了自己的事情做,私下裡更是有些著急,每天陪著沈鹿竹看顧鋪子的時候,都在琢磨著自己能今後做些什麼,直到一日見到了去隔壁布莊送成衣,順道來鋪子裡和沈鹿竹閒聊的林秋怡。
待林秋怡走後,蔣娟就和沈鹿竹說了自己的想法:“表嫂覺得我的針線活兒如何?”
“你的針線活兒自然是好的,當初給正正做的那些玩偶,誰見了不都得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