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除妖以來,這一戰應該是戰利品最多的了,不提象牙,就是光算肉,也比之前的妖怪加起來還多。
可問題就是肉太多了,即便熊大先吃了一頓,剩下的也不可能全部帶走。
祝平炎的意思是能帶走多少帶走多少,但是大鵝卻不同意,她覺得這是在浪費大象的生命。
祝平炎有些詫異:“你剛剛殺它的時候,可一點也沒猶豫。”
“那不一樣,我們要吃肉,所以要殺了它,但是殺了它之後,卻將它的肉浪費了,它豈不是白死了?”
“可是它已經死了,就算我們一點都不浪費,它的命已經沒有了。”
大鵝理直氣壯的說:“如果我們丟棄食物,就要去獲取更多食物,殺掉更多生命,如果我們吃光所有食物,就可以在不虧待自己的情況下少殺很多生命,這難道不好嗎?”
祝平炎愣了一會,越想越覺得這話很有道理,揉了揉大鵝的腦袋說道:“聖人啊,比割肉喂鷹強。”
這時候佛祖還沒出生呢,大鵝自然不知道割肉喂鷹的典故:“什麼是割肉喂鷹?”
祝平炎想起了曾經烏龍說過的話,頗為感慨的說:“那是在語言構建的理想國裡,聖人所做出的舉動,代表了人們對極致美德的猜想。
你永遠也不可能在個人美德上超越這樣的聖人,不過你的話適用於最平凡的普通人,所以聖人只能救一隻鷹,你比他強多了。”
大鵝不是很懂,她撓著頭問道:“所以我們怎麼把肉扛回去呢?”她最關心的還是肉。
祝平炎想了想:“不用把肉扛回去,我去附近的村莊找些村民過來,把肉便宜賣給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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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農民的勞累和現代人的勞累是不同的,你以為古代人都是如奴隸一樣活著,日以繼夜的幹活,但其實古代農民很閒,空餘時間絕對比現代上班族多。
種田和上班不一樣,上班每天都是八小時,但種田卻要看天,農忙時幾乎沒有休息時間,累到汗如雨下,隨時都想與世長辭,農閒時卻又幾乎沒有事情可做。
祝平炎到村子裡的時候,正有一大幫子人載歌載舞,一人吹奏一種壺一樣的樂器,周圍的人就跟著旋律跳舞,神似今天的廣場舞。
有一句話說的好,鄉村是文盲的海洋,但絕不是藝術的荒漠,藝術從來就不“高雅”。
藝術可以說是對美的追求,但更淺顯一點,其實就是娛樂,人們為了讓精神愉悅才創造了藝術。
所以那些所謂的“高雅”藝術,其實就只是一小部分人的自嗨。
正如皇帝命令平民不能穿黃色,那是因為皇帝和平民本質上都只是一個最普通的人類,如果沒有龍袍,沒有皇宮,沒有這些“專屬”,皇帝和平民也就看不出區別了。
所謂高雅,就是一小群人不肯承認自己的平凡,把一些普通人不喜歡的東西抬高,以彰顯自己的與眾不同。
人們當然有權利喜歡大眾所不喜歡的東西,所有人都覺得蘋果好吃,但我就是喜歡吃桃子,這有問題嗎?當然沒有問題。
但問題是,不能因為你喜歡吃桃子,就說桃子是比蘋果高貴的水果,都是從一個地方進去,都是從一個地方出來,有什麼高低貴賤之分。
就像現在,祝平炎對那簡單樂器吹出的曲子完全不感興趣,也並不覺得這些村民的舞蹈有任何美感,但他不會把這種行為稱為“粗俗”
因為這簡單的旋律和舞姿給這些村民帶來了快樂,那便是合格的藝術。
不過與藝術相比,顯然還是生活更重要一點,當祝平炎把來意說明後,這些村民都歡呼起來。
他們不僅是在歡呼有肉吃,還是在歡呼那巨獸終於被解決了。
哪怕是在現代,靠種田也賺不到幾個錢,古代糧食更貴一些,但是產量比現代低得多,賺的錢自然也更少。
所以一些不懶惰的農民,一般會在農閒時乾點副業,可能就在村裡編草鞋,也可能會給富人家做工,還有些會進山打獵,這就看各自的本事了。
而現在雖然不是農忙,但也沒到真正的農閒時期,這些村民卻都無所事事,便是因為那頭大象。
由於此地大象減少,他們這一代人從沒見過大象,又沒人讀書,也不與外地交流,都以為大象是什麼妖怪。
村裡試過組織青壯驅趕大象,但是這頭大象不怎麼怕人,反倒是這些青年產生了巨物恐懼。
即便知道大象是素食動物,現代人站在這種巨獸面前也還是會恐懼,更何況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