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未來。
身為公子,小白出生就擁有成為齊侯的可能,不過在父親死前那段無憂無慮的時光裡,他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畢竟諸兒才是長子。
直到他被迫流落莒國,恐懼和仇恨滋長了權力的慾望,他渴望變強,也開始覬覦齊侯之位。
卻無力改變什麼。
齊襄公雖然私生活荒唐,卻不失為一個明君,的確讓齊國更加強大,還報了九世之仇,國內的貴族們並不想換一個齊侯。
公孫無知兵變殺了齊襄公,自己又死於兵變,這才讓他有了機會。
不是自己努力,而是從天上掉下來的機會,總是讓人有一種不真實感,也因為自己的無力,難免陷入患得患失的憂慮。
大鵝跳上車,坐在他旁邊。
“你怎麼從來沒有和我說過你的身份。”
“這世上流落在外一事無成的公子,比路上的野狗還要多,所以我不喜歡公子小白這個稱呼,要麼是一事無成的姜小白,要麼是齊侯小白。”
他說完想伸手摟住大鵝,卻被大鵝推開了,這才注意到大鵝的臉色很不好看。
“高高在上的齊侯,我配不上。”
小白笑道:“你也學會口是心非了。”
大鵝低垂的眼瞼中忽然落下一滴淚,還沒落下就被大鵝一指擊碎,隨後她用手扶著額頭,擋住了自己的眼睛。
“反正你要走,我們以後也沒有什麼關係了。”
小白這才知道大鵝在擔心什麼,他笑道:“你可以跟我一起去齊國,我是齊侯,你就是齊夫人。”
大鵝放下手,面色沒有變化,溼潤的眼神中卻帶著笑意:“自作多情。”然後一蹦一跳的下了車。
小白對未來的憂慮似乎也在大鵝這一蹦一跳中被甩脫了,他也跟著跳下車。
這一對小情侶在草地上追逐笑鬧,就在小白要追到大鵝的時候,一道閃電落在他面前。
祝平炎縱馬而來,拎著大鵝跑了。
大鵝滿臉懵逼中,祝平炎開始了自己的說教:“你已經不小了,和小白玩的時候注意點,他那個色丕可不單純……”
他還沒說完,大鵝就跳下馬跑了。
以前大鵝對他言聽計從,但最近似乎是到了叛逆期,總是和他鬧脾氣。
這次他決定和大鵝好好談談,追上去問道:“你怎麼了?”
大鵝氣鼓鼓的瞪著他:“哥,我長大了!”
祝平炎思索片刻,長長哦了一聲,恍然大悟狀:“我以後不摸你頭了。”
大鵝無語,有氣無力的說道:“我喜歡小白,我要當齊夫人。”
就算長大了開始思春,大鵝也還是那個直來直去的女孩。
大鵝隨著祝平炎征戰多年,這個時代的風氣本來就很開放,又身處軍中,在她對男女之事還很懵懂的時候,小白就天天給她治療。
祝平炎天天唸叨讓她注意男女有別,她又不是真的傻,別人要敢碰她,也少不得被打斷手。
如果這人是小白,那她就不會有什麼反感,這談不上愛情,只能說是習慣,就像她天天粘著祝平炎。
轉變在向城之戰,那之後她就很難再像之前那樣無視小白的觸碰了。
小白的吻比那柄劍更直入心臟。
只不過由於她和小白的特殊關係,她自己也不確定這是不是愛情,但她下意識的不敢去問。
如果小白只是個單純的色丕怎麼辦?
而且在祝平炎日夜唸叨下,她覺得這個可能性極大。
直到聽說小白要回齊國,她煎熬了好幾天,才終於決定去問個究竟。
小白不是祝平炎和大鵝這樣的憨憨,他立刻察覺到了大鵝心思,然後以大鵝的風格直來直去的回應:嫁給我吧。
大鵝高興得都要飄起來了,和小白在草地上追逐,像是兩隻翩然起舞的蝴蝶。
然後就被祝平炎撈走了。
她不生氣就怪了。
不過氣過之後她反而很輕鬆。
之前她害怕小白只是隨便玩玩,那她一直這麼默許就成了不自愛,當然不敢和祝平炎說,每次被祝平炎抓住只能糊弄過去。
現在他們終於確定關係,她也能放心大膽的告訴祝平炎了。
而在說完這句話之後,她突然傷感起來,撲到祝平炎懷裡哭了起來。
之前她只是想著不用和小白分開,現在才忽然想起來,她要做齊夫人,就得和祝平炎分開。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