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晉國視為一個整體,那麼在整個春秋,晉國都是在不斷壯大。
只是在晉國壯大的途中,有那麼一些風波。
晉國的一個公子被封到了曲沃,曲沃的土地比晉國都城還大,再加上這位公子勵精圖治,將曲沃發展繁榮,數代之後,曲沃的力量已經超過了晉國都城翼城。
於是曲沃武公時期,已經有謀奪晉國的想法,誘殺晉小子侯。
此時雖然已經是東周,卻恰好出現了一個有能力的天子,周恆王。
周恆王派兵打敗了曲沃武公,暫時阻止了內亂。
然而周天子的衰弱已不可挽回,周恆王死後,曲沃武公立刻攻下翼城,然後將奪來的財寶獻給新周天子,獲得了正式封侯。
曲沃代翼,小宗以下克上,消滅大宗成為國君,整整七十年的內亂,讓晉國的姬姓凋零。
更何況有了小宗滅大宗的前例,如今的國君,又怎麼能放心讓姬姓壯大,國君總防著同族,權力就交給了外族。
晉國在不斷擴張,外族大夫的土地也就越來越大,最終姬姓反倒成了弱小的一方。
這一時期還出現了外姓成為公族的怪事。
早期晉國內有十一族輪流掌控軍權,還都聽從國君號令,等到這十一族互相內鬥,最終六卿的位置固定為六族,國君的命令就沒那麼管用了。
你是國君,但你人口沒我多,軍隊沒我多,我為什麼要聽你的呢?
也正是因為國內的權力鬥爭激烈,晉國沒精力再去管楚國,舉行了弭兵會盟,與楚國和談。
晉楚爭霸整個春秋,然而最後的結局是握手言和,雙雙衰弱。
楚國是由於沒參與中原的大改革,逐漸落後,甚至被吳國暴打。
晉國則是內亂不止,與楚國和談,也沒能讓姬姓掌控局面,反而是六卿繼續打,國君成了擺設。
不愧是正統姬姓,走的路都和周王室一模一樣。
也正是因為晉國內亂的如此嚴重,之前齊國內戰,晉國這麼一個強大的鄰居,存在感卻非常弱,混在一些小國聯軍裡過來佔便宜,被小白一頓打。
不是晉國不行了,而是那些強的,都忙著打自己人,來的只是一個邊疆晉國大夫。
如今晉國六卿分別由六個家族掌控,朝堂上已經沒有爭權奪利的必要。
紛爭卻沒有停止,甚至還在加劇。
六卿的土地已經不能用犬牙交錯來形容了,到處都是飛地,就像是一盤大棋,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從國君的角度看,這樣的分配是合理的,大夫的土地太大,若是連成一片,難免成為國中國,切碎了攪拌在一起,互為制衡,國君才能擁有話語權。
理念沒錯,問題在於姬姓的力量太過弱小,甚至還不如已經被切碎的卿大夫。
晉國國君已經步了周天子的後塵。
一如東周諸國的土地兼併,晉國六卿也互相攻伐,都想將自己的飛地連成一片。
一旦有人成功,就如同棋子連為大龍,升騰而起,稱霸棋盤,在這場六人的亂棋中取得絕對優勢。
如今笵氏與中行氏聯合,步步施壓,意圖蠶食趙氏,趙氏自知不敵,步步後退,卻只是讓笵氏與中行氏更加壯大。
欲使其滅亡,先使其張狂。
趙氏走了一步好棋,笵氏與中行氏的聯盟,若因利益紛爭而破裂,則趙氏得以求生。
如果兩族聯盟依然緊密,並且一同增強,那就是現在的局面。
智氏擔憂兩族做大,聯合魏氏與韓氏出兵援趙。
本來二打一,一下子成了四打二,笵氏與中行氏的滅亡,只在旦夕之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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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個時機,祝平炎入晉。
晉國戰亂,危機重重,但也因為戰亂,對流民會更寬鬆,而且也沒誰有精力去找他。
祝平炎可能去齊國,可能去燕國,可能去宋、衛、魯、鄭等等任何一個國家,當然,也可能在晉國。
但那又怎樣呢,六家打得狗腦子都要出來了,要麼是生死關頭,要麼是利益當前,誰會在這麼關鍵的時候忽然放棄。
神靈的許諾固然誘人,閒來無事,不妨浪費時間與資源賭上一把,但對於晉國大夫來說,賭注有些太大了。
當然,要是大鵝行蹤走漏,那恐怕就沒人有心思打仗了,別說整個晉國會一擁而上,其他國家的天驕,恐怕也要偷偷過來瞧一瞧。
有白龍的幫助,沒人能用異能鎖定大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