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梔那樣在乎他是否有別的女人。
他從來沒有想過這樣的事情,但只是想到,就讓他感覺分外心動。
此時一個少年終於看清了自己的慾望,這讓一向自詡情深義重的少年羞愧難當,但除了董一那樣的特殊情況,世人誰能做到清心無慾呢,畢竟無慾便無情。
這世上或許有王庭那樣的天生情種,但是大部分還是如祝平炎這樣懵懵懂懂的純情少年,在很長一段時間裡,他們都認為感情遠大過慾望,甚至認為真正的愛情應該是可以脫離慾望獨自存在的。
這些人中的一小部分,極為幸運的在一開始就遇到了真愛,從沒去思考過慾望與愛情的分界,因為他們的慾望也是愛情的一部分。
但更多的人還是在愛情中糾葛沉淪,各自走向不同的道路,有趙淺這樣招蜂引蝶體質,卻依然潔身自好的,也有選擇遵從慾望的猥瑣大叔驕陽。
不過大部分人應該都是陳康這種型別,逐漸認識到愛情並不是生活的全部,所以愛情和慾望的分界線,並不是什麼至關重要的問題,甚至可以說無足輕重,根本不去糾結什麼愛情與慾望,有愛情就要愛情,有慾望就滿足慾望。
人生總會有一個瞬間,忽然就走到了岔路口,要選擇接下來的路該怎麼走。
祝平炎本該是那極少部分的幸運兒,但李梔卻偏偏下落不明,擱置了他的青春,讓他不知不覺走到了這個岔路口。
他不想選擇,他要等一個人來。
不過啊,在人生路上要等的那個人,在現實中是要主動去找的,等待永遠等不來真愛,只能等到蹉跎。
所以祝平炎由快走變成小跑,由小跑變成奔跑,找了兩年了,他終於要找到李梔了。
“慢……點……”許韻婷帶著顫音說道。
祝平炎猛然轉頭,兇狠的看著她:“不管快慢,總會到地方的。”他疑心許韻婷是在騙他,所以才想慢些,好拖延時間。
許韻婷喘著氣說道:“反正早晚都會到地方,能不能正常點走,你打算這樣跑幾十裡嗎?就算你是武極……”
祝平炎打斷了她:“我是開車來的,越野的,過了前面這個林子就可以上車。”
許韻婷沒話說了。
於是祝平炎繼續跑,祝影只能以相同的速度追,許韻婷只能死死抱著祝影,在高速的奔跑下,像個馬達一樣在祝影身上顫動,儘管有兩個緩衝墊,還是萬分痛苦,因為這兩個緩衝墊本身也很脆弱。
做過手扶式拖拉機的同學,或許能稍微體會到許韻婷的感受。
如果不是祝平炎帶頭跑,祝影只能跟在後面追,許韻婷都要疑心祝影是不是起了色心,故意佔她便宜了。
好在很快就上了車,祝影開車,許韻婷立刻像是剛剛經歷過什麼大戰一般,癱在後座上,把手伸進衣服裡揉著已經麻木的胸口。
站在車門口的祝平炎,神情古怪的看著這位躺在車座上揉胸的少女:“你有什麼需求,能不能回去再解決?”
許韻婷沒好氣的罵道:“需你妹的求,老孃都麻了還需求。”然後她悚然驚覺,她現在還是俘虜的身份,趕緊坐起來,乖巧的給祝平炎讓位置。
李梔被關的地方離這裡很遠,所以有充足的時間讓許韻婷身體恢復,不過在恢復之前,許韻婷已經在憂慮另一個問題了。
“是不是找到李梔,你就會放我走?”
“是的。”祝平炎面如平湖,他現在只想找到李梔,對許韻婷的生死一點不在意。
許韻婷沉默了幾分鐘,忽然說道:“當初我打你那一槍,其實可以瞄準頭的。”
“儘量打身子不打頭,這種常識你沒有嗎。”打頭當然是最致命的攻擊,但是相比於龐大而且難以移動的軀幹,打頭的失誤率很高。
許韻婷一時無語,好一會她才說道:“當然也有這方面的原因,不過我是覺得,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所以就沒打頭。”
祝平炎笑了:“哪裡留了一線?你知不知道我當時受的是致命傷,地網把我帶走的時候,醫院根本治不好,祝影去找了天驕醫生才讓我活過來。”
許韻婷再次無話可說。
祝平炎明白她的意思,為了避免再出什麼么蛾子,認真保證道:“找到李梔,我就立刻放了你。”
許韻婷假笑著應付了一下,顯然是沒把這保證放在心上,畢竟她也不知道祝平炎是什麼樣的人,諸子百家無視承諾的人多了,不差他祝平炎一個。